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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印度支那十字路口的五名士兵”——一张珍贵的照片,记录了历史系一名学生兵的生活。

2018年4月24日,星期二,23:46
1972年9月,河内大学疏散至北河省安丰县和协和县时,近150名在校生或应届毕业生被征召入伍。其中,我校历史系有8名学生应征入伍:邓公娥(应届毕业生,待分配工作)、阮廷黎(即将升入四年级)、吴登智、阮文潭、吴玉胜(即将升入三年级)、阮昭、朱德廷、黎达荣(即将升入二年级)。

新兵主要由来自红河左岸一些大学(如经济计划学院、农业学院、理工学院等)的疏散学生,以及河北一些机构(如第十服装厂、河北化肥厂等)的官职工组成,组成代号为D495的营,隶属于左岸军区E568。该营新兵的训练地点位于河北省(现北江省)陆南县麦秀乡吴山。我们常称部队为“学生营”、“综合连”、“理工连”、“农业连”等等,训练地点则被称为“麦秀乡”。

“综合连”(C2)约有150名官兵,其中包括来自化学、生物、地理、文学和数学系的学生,他们被分配到1、2和3排。历史系的8名学生中,5人隶属于4排(B4),分别是10班的邓公娥和阮廷黎,11班的吴登智,以及12班的吴玉胜和黎达荣。4排有40多名士兵,其中大部分是身着军装的学生,他们原本来自河内国家大学历史系和物理系,或来自经济计划大学价格系,少数是来自10号服装厂、河北化肥厂等单位的工人。

经过三个月的步兵基本作战训练后,1972年12月底,我们出发前往战场,统称为“南下”。除了阮昭(Nguyen Chieu)被留下来学习班长课程外,其余七人都领到了军装、薄纱帘、苏州服、遮阳帽、腰带和新木屐,匆匆离开训练基地,奔赴前线。

整个营从陆南徒步行军,渡过安子河,到达海阳,最终抵达上信。在这里,第495营加入了北部大型后方基地的B线,并被重新命名为2004大队。2004大队与来自北部的许多其他大队(营)一起,组成部队编队,向南部战场增援,隶属于国防部下属的军事基地。

2004小组从上信站乘火车前往南定,然后乘车前往义安省清化。为了躲避美军的轰炸和拦截,我们不得不夜间行进,但有好几次都险些被B-52轰炸机炸死。抵达河静后,我们接到命令,要在《巴黎协定》生效前赶往南方。汽车载着我们翻越德昂山口到达广平,然后换乘一艘由独木舟牵引的驳船沿江而上,到达峰牙-己榜,之后徒步前往老挝,沿着西长山公路向南行进至北纬17度线以南……

从左至右:吴玉胜(K15,后晋升副教授、博士,海防市文化体育旅游局第一区局长)、阮廷黎(K14,后晋升副教授、博士,历史学院现代越南史系主任)、黎达荣(K16,后晋升海防市文化体育旅游局局长)、吴登智(K15,后晋升副教授、博士,历史学院副院长)、邓公娥(K13,后晋升宁平省博物馆馆长)

1973年1月27日,在老挝的长山西小道沿线,签署了《巴黎协定》。D495部队的核心干部,主要是从排到营的领导层,奉命返回北方训练新兵,他们的副手接管了指挥权,而部队指挥官则继续行军。

自1973年2月《巴黎协定》签署以来,正如歌中所唱,“这季节的战场之路真美,东长山连西长山”,“我们勇往直前,祖国和平之前绝不退缩”,不仅是2004年那批队伍,还有数十个其他队伍,数万名年轻力壮、精神饱满的官兵,带着轻型武器(重型武器和粮食主要靠汽车运输),奔赴前线。除了军队,还有许多青年志愿者团体、一线工作人员、文职人员、艺术团体、战地记者等等,也纷纷涌向南方。

我们在东长山山脉时,正值毛毛细雨,潮湿多风;而我们在西长山山脉时,则是旱季,阳光灿烂,炎热干燥,一滴雨也没下。我们不仅感受到了不同的天气,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获得了许多关于“百万象之国”——老挝——的全新知识。这些知识我们在历史系学习时就已有所了解,例如游牧生活、老挝人的墓葬遗址等等。考古系学生邓公娥先生在老挝旅行期间还捡到了几把石斧……

沿着西长山公路,行军部队沿着军事哨所的路线行进,这些哨所从北至老挝境内依次命名为:T1、T2……T79、T90……由559集团直接指挥,负责后勤保障。部队每天从外哨所行进到内哨所,行程约20-30公里,途中要穿越高山、深谷、险峻的岩石,还要提防敌机和突击队的破坏和阻拦。在许多路段,559集团的工兵不得不搭建木梯,方便部队上下陡峭的山峰;制作扶手,以便部队沿着陡峭的悬崖行进;或者用藤条搭建吊桥,以便部队跨越河流和小溪。有时,部队不得不一路奔跑,以躲避敌机或敌人的拦截,例如穿越9号公路、穿越邦兴河、康河……

行军结束后,部队抵达新的驻地时会停下来,分散在联络路两侧,寻找水源,挖掘简易棚屋,悬挂吊床休息,用黄锦炉灶烹制自带的大米,食物主要是盐、野菜和味精。行军约七天后,部队可以停下来休息两到三天,补充驻地生产和分发的大米、盐,以及可能的蔬菜或肉类。任何生病的人(主要是疟疾患者)都会被送往驻地医务室,康复后便会跟随部队继续前进。

来自南方的战争伤残军人、患病士兵、干部和学生前往北方疗养、接受治疗或学习,也沿着南北方向的军事驻地行进。1973年初,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及其夫人率领的代表团访问柬埔寨解放区时,也选择了西长山公路,并在出入境过程中都得到了安全保障。

由于军队的行军路线是直线行进,车辆行驶的道路蜿蜒曲折,穿过森林、山脉、河流溪涧,军队的补给站往往远离车辆的运输路线,因此军队经常需要轮流从相当远、相当危险的粮仓领取大米。军营的粮仓只有少数士兵把守,而许多粮仓里却存放着数十吨的大米、盐和武器,所以军队很容易超额领取大米,而粮仓的守卫也无力阻止(我们称之为“屠夫”)。食物极其匮乏,竹笋、酸树等都被前一个单位拿走了,所以军队有时甚至会随意使用手榴弹、炸药或鱼枪来“补给”。

作为学生兵,我们有一些特殊之处,比如仍然随身携带俄语和英语词典学习外语,或者带着吉他一有机会就唱歌。整个连队只有一台属于政治委员的收音机,没有相机,也没有报纸。

日记是有些人用来记录过去的一种方式,尽管有时会断断续续,记录也比较简略。在4排里,黄文德(A12,经济计划大学学生)的日记写得最细致、最完整,而吴登智(第一个被“总连”党员录取的人)也相当重视日记。目前,吴登智仍然保存着两卷战时日记,分别是《禁枪时期(1973-1974)》和《南方之路(1974-1975)》,详细记录了他在军队的日子,特别是柬埔寨、西宁、广德、美托等地的战场经历。

作为历史系的学生,我们这些士兵和记者(前往南方补充解放通讯社的分支机构)经常见面、交流、互相鼓励。历史系经常组织“系里会议”,师生之间、班级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且经常一起沿着B路线行进。

在西长山公路上,当到达“印度支那交界处”(越南昆嵩省、老挝阿速坡省和柬埔寨桔井省的交界地区)时,所有队伍都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以便上级决定哪些部队将被派往中央高地战场(B3)、东南、西南(B2)、留在老挝(战场C)或柬埔寨(战场K)。因此,主力部队和平民队伍都有相当长的休息时间,可以与同胞、同事、同学等团聚。

1973年3月中旬,在位于“边境交界处”的79号军事基地(阿托佩奥,博洛文高原的尽头),我们举行了一次“长山山脉历史系会议”,回忆起我们作为系里学生的点点滴滴。我们彼此讲述着关于老师、同学、朋友和学校的美好回忆,无论是住在美池宿舍,还是在疏散期间修筑堤坝……我们都满怀憧憬地期盼着重返校园的那一天。系里会议气氛温馨欢乐,大家一边品着用圣水冲泡的茶,抽着卷烟,一边享用着捕获的鱼、竹笋和野菜等美食……

我们这篇回忆录中附上的那张“5名士兵”或“5名历史系学生”的照片,是由曹峰(1971年毕业于历史系K13班)拍摄的。当时他和其他几位记者一起前往解放通讯社,为学院会议增援。幸运的是,这张照片记录了士兵和学生生活中难得一见的瞬间。战后,摄影师和照片中的人物都还健在。

需要补充的是,当时一同游行的公务员队伍有时获准乘车出行,在老挝因车祸丧生,其中包括两名历史系学生记者。我方“总连”的官兵和学生也有近十人牺牲。“理工连”仅在1973年10月3日中午(西宁省金帛县)的一次敌机轰炸中,就有12名士兵同时牺牲……

1973年3月,在印度支那交汇处,五位历史系学生合影留念。照片中从左至右依次为:吴玉胜(15届,来自河南);阮廷黎(14届,来自河静);黎达荣(16届,来自海防);吴登智(15届,来自河静);邓公娥(13届,来自义安)。摄影师是曹峰(13届毕业生,越南通讯社记者组成员,曾前往前线支援解放通讯社)。这些学生战士们枪林弹雨,曹峰则背着装满胶卷的背包,脖子上挂着四五台不同型号的相机。他们都二十出头,年轻乐观,始终以身为河内国家大学历史系学生而自豪。

那次系里会议结束后,我们——“五位历史系学生”——和我们的小队一起乘独木舟,沿着塞桑河顺流而下,到达柬埔寨东北部的克拉切省,然后沿着湄公河一路南下,到达丰占省。在柬埔寨期间,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深入了解这个国家,以及信奉上座部佛教的人们的生活,还有棕榈树、芒果园……以及我们在历史系时就听说过的“宝塔之乡”。我们也更清楚地认识到红色高棉对越南的“两面派”态度。

从柬埔寨出发,这些军事哨所由南越解放军第470师负责后勤保障。解放军的军事哨所从北到南依次编号为A1、A2、A3……或K1、K2、K3……。部队的米饭和鱼露供应更加规律,还有军饷(Ria)用于购买金卷香烟、茶包、牙膏等(连队干部还会集资购买收音机等)。但与老挝不同的是,我们不得不忍受多次美军B-52轰炸,并且时刻警惕红色高棉士兵的骚扰。

在柬埔寨待了大约三个月后,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在1973年7月6日,正值雨季,道路湿滑,“历史系5名学生”和整个2004小组穿过米莫边境口岸,到达西宁省新边县加巽地区,那里驻扎着中央局和南方解放军司令部(代号R)。

我们向B点的推进基本以胜利告终。从这里开始,我们进入了建立基地、保护解放区以及准备向B2战场增派作战部队的阶段。

事实上,从1973年11月底开始,我们部队,包括“5名历史系学生”,乘车经东帅、布嘉县,前往西北方向的广德省,靠近B3区的多乐省,支援隶属于E271部队、95集团军的C22部队,该集团军是东南方向的主力(连级及以上干部返回北方,带领其他部队投入战斗)。我们参与了解放和保卫布邦、绥德地区的战斗,打通了德立、绥德、仁古等14号公路路段……

此后,从北方后方向南方战场运送人力物力的主要路线转向了东部的长山路线(越南境内),这标志着抗美战争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1974年底,第95集团军(E271)补充了来自北方的部队,并被分为两个团,即E271团和E172团。相应地,C22连也被拆分为两个部分,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的主力团。“历史系五名学生”因此不再隶属于同一连队。

1975年春季大攻和起义期间,隶属于第四军的E271团士兵阮廷黎和黎达荣参加了解放芳隆镇、西宁、后义等地的战斗。E172团士兵吴登智、邓公娥和吴玉胜参加了解放嘉义镇(广德)、美托、隆安等地的战斗。

尽管分属两个不同的团,但由于同属一个老部队,两个团以及我们的学生经常保持联系。最令人难忘的一次重聚发生在1975年4月,当时两个团在阮文捷运河地区(隆安省)共同参与了对敌作战。可惜的是,由于敌军猛烈的炮火和瞬息万变的战况,我们没能组织一次全员到场的“教职工会议”,不得不分头奔赴两个不同的方向……

越南人民近代以来的保卫祖国和解放战争漫长而辉煌,但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损失。在抗美战争期间,近50名历史系师生奔赴战场,其中一些人英勇牺牲,例如英雄烈士卡黎贤(诗人黎英春)、烈士吴文寿等。仅15年级就有14人参军,其中5人战死沙场,例如烈士陈英俊(河内)、黎文端(清化)、范文泰(义安)、阮文全(富寿)、阮文潭(广平)等。

根据当时的政策,战后“历史系五名学生”全部获准返回历史系继续学业。这五名学生在新征程中取得的成就和成长令人瞩目。吴玉胜(Ngo Ngoc Thang)后来成为胡志明市国家政治学院第一区政治学院院长、副教授、博士;阮廷黎(Nguyen Dinh Le)是越南国家大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历史学院现代与当代越南史系主任、副教授、博士;黎必荣(Le Tat Vinh)是海防市文化局局长;吴登智(Ngo Dang Tri)是历史系副院长、副教授、博士、功勋艺术家;邓公娥(Dang Cong Nga)是宁平省博物馆馆长。摄影师阮高峰(Nguyen Cao Phong)后来成为轻工业部的宣传官员。

关于战争和抵抗运动的记忆和文献资料有很多,但遗忘、遗失和错放的情况也十分普遍。1973年3月,在印度支那阿速坡路口拍摄并保存了一张题为“五名历史系学生”的照片,照片的拍摄者和保存者是一位战地记者,他同时也是历史系的校友。

45年过去了(1973年3月至2018年3月),虽然照片本身并无特别之处,但它记录了一件真实事件:“长山路上的历史系学生会议”。这是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被当时的参与者们所珍视,也成为了这些昔日河内国家大学历史系学生年轻战斗生涯中一段难忘的回忆。“从学校到战场,再回到学校”,对他们而言,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岁月。越南国家大学(原河内国家大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学院历史系保存着许多珍贵的文献,上述这张“五位士兵”的照片便是其中之一。

作者:Ngo Dang Tri, Nguyen Dinh 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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