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第二学期考试的北方大学生,纷纷去做体检,准备出发。进入大学后,大多数学生都已年满18岁,可以参军,无需“为国捐躯”。然而,许多学生却不得不“捐躯”。许多身材矮小的学生不得不在口袋里塞石头,或者请健康的朋友帮他们量身高体重,这简直就是“作弊”。志愿参军的申请书也同样多,很多都是用鲜血书写和签名的。写志愿书时,大多数学生都会忍不住后悔自己的学业。抗美援朝战争时期,高考录取率非常严格,几乎是“十选一”。因此,考完大学后,大多数学生都想继续学习,拿到毕业证。但祖国号召“敌人逼着我们拿起武器”,总动员令下达,所有服完兵役的学生都准备“放下笔,走人”。

1971年9月新生入伍
入伍前夕,我回家告诉母亲:“我要去南方了”。我猜想,母爱会让母亲担心,会为我哭泣。然而,没有,我看着母亲的脸,等待着,母亲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只是淡淡地说:“乱世之中,上战场,是男子汉的天职。”那天晚上,我躺在地上默默地哭泣。我想:母亲把儿子卖给了国家。我怨恨母亲,却不知道在墙的另一边,母亲也在默默地哭泣。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知道我被征召入伍,所以才装作强硬,好让儿子安心地走上征程。
我们入伍时正值雨季。红河水位上涨,威胁着淹没整个首都。为了防止洪水泛滥,我和未来的战友们把河内大学文学院的整个图书馆从一楼搬到了四楼。我们把一摞摞书搬上去,把那些还没学过的课本紧紧地抱在胸前,心里忐忑不安。我们还没读过的书太多了,还有那么多高三的课本还没学。我们萌生了偷看几本,揣进胸前的口袋,带到战场的想法。我们知道,图书管理员对此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为我们“偷窃公物”创造了条件。但最终,并没有发生任何趁机挪用公款的事情。我们知道,战场背包里的东西,总得优先装枪支弹药。当时的图书馆书籍都是宝贵的财富,必须妥善保管,以便我们的朋友们留下来继续学习。

河内国立大学6971名校友
为了让参战人员安心,各大学宣布将保留学生的学业成绩。最后一年的学生即使尚未完成论文答辩,学校也尚未印发毕业证,也被视为特殊毕业生。他们的成绩单被保留,等待学生参战后回国继续学业。当然,他们的学业成绩也被保留,包括“不及格”的成绩。有几个天生“外语过敏”的学生俄语考试不及格,他们互相开玩笑说:参战也是为了推迟俄语考试。如果他们死了,那就一举两得,不用再参加俄语考试了。
我们的学习成绩被保留了下来,成绩单也完好无损,但有些科目我们不知道分数是多少。阮文科教授的西方文学课就是这种情况。当时学校允许阮文科老师违反规定:不让参军的学生知道他们的学习成绩。他曾是奠边府战役中军事情报排的排长。这位前抗法士兵曾被学校优先考虑,不向参军的学生退还试卷。老师在入伍送别的学生们面前郑重宣布:“你们的试卷我会全部保管,不交给教职员工,等你们凯旋归来领取成绩和试卷。你们放心,你们都会优先获得加分。这个加分点是西洋文学加分点之外的,是‘人生加分点’。因为爱国这门课,是最大的科目,最大的课程,你们学过了,你们上战场,就应该得10分。我会把你们的试卷放在书架上,等你们凯旋归来。”我们至今仍记得老师的话语。老师保管试卷不归还,为我们留下了护身符,留住了信念,留住了回到后方的希望,留住了在前线扛枪的我们。我们也没想到,南方彻底解放后,当我们回到学校,见到老师,拿到试卷时,这还不够。一些获得最高分、无需“优先加分”的试卷,却没有得到认可。师生们哭成了一团。我们的朋友们被留在了战场上。

为缅怀河内大学参军抗美救国的干部和学生而建的纪念碑。
那天在军队里,我们还有老师陪同。他们是比我们“年长”的士兵,但戴着眼镜,肩上扛着吉他,很容易辨认。走出报告厅,来自各大学的老师们被组织成一个教学团。这是“脑力”最强、艺术才华最丰富的一个团。这支教师团组建了一支轻乐队,由几十位非职业艺术家组成,他们才华横溢,都曾参战。
1971年9月6日,作为北方高校规模最大的军事启动仪式,载入越南高校史册。我们知道,那一年9月5日的夜晚和9月6日的早晨,对许多高校来说,是一个不眠的秋夜。入伍的学生们从女友手中接过了绣着蓝色雏菊的手帕、写着纪念小票的笔记本、信封和“一分两分”邮票,他们从未想过这些会在他们作为战士的战场生涯中用完。为了克服伤感、悔恨和悲伤,大家聚精会神地谈论着祖国。大家都对战争诗人范进德的这首崭新的诗句感同身受:
今天离开还太早。
这个国家已经前进了几十年。
我今天来的不晚
该国仍处于战争状态。
作者: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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