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1975：从两个角度看越南诗歌

（读1945-1975年越南诗歌全景（阮伯清著，河内国家大学出版社，2016年）

1.可以说，这是第一部全面、深刻、引人入胜地探讨1945年至1975年这段值得纪念的历史时期越南诗歌的专著。我们预料，围绕这部著作必定会存在诸多争议，但这对我们试图摒弃那种在社会生活和文学领域任何事件面前片面、简单、随意的思维方式而言，无疑是一个好兆头。必须立即指出，为了完成这部伟大的著作，我们的同事们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不仅在越南，还在亚洲、欧洲和美洲（例如日本、法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美国）收集并拥有了数千页的海量文献。但如果我们仍然遵循旧习惯、旧方法，即“做自己，却又沉迷于自己”，那么付出的努力固然巨大，但收效甚微。可以说，1945年至1975年越南诗歌首次被公认为一个统一、多元且复杂的诗歌整体，这得归功于30年革命与战争的风雨历程中政治气候和历史变迁，以及国家分裂21年的背景下，在同一片土地上存在着多个相互排斥的不同政治体制的时期。长期以来，受制于一些较为机械的研究视角，在探讨1945年至1975年越南诗歌时，研究者们往往将这一时期越南民族诗歌的面貌限定并圈定为仅仅是革命诗歌，仅仅是在越南民主共和国政治文化低谷中创作的诗歌。这种做法并非错误，但还不够，它片面、缺乏客观性，甚至不公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子孙后代将只会看到一个……思念诗歌——也就是说，只有炽热、热情的诗歌，缺乏从北到南越南全体人民，所有龙与仙女的后裔，所发出的热情奔放、多音调的声音。可以说，这部作品的作者第一次在20世纪越南现代诗歌史上最痛苦、最悲惨、最自豪，同时也是最多元、最丰富和最复杂的时期，敞开了民族诗歌的大门。确切地说，这部作品展现了文学研究的创新精神，例如，它并不试图“推翻”1932-1945年新诗，而是通过与1945-1975年越南诗歌进行严肃、科学的比较，将其重新定位到现代诗歌的舞台上：“但如果我们站在一个全景的角度，审视所有部分、所有流派和所有地区，我们就会有一个乐观的看法，一个完全不同的评价。”1945-1975 年越南诗歌是最辉煌、最自由、最成功的诗歌“新诗运动（1932—1945）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艺术质量上，无论在诗歌对社会精神生活的意义上，无论在作者类型上、抒情人物类型上、中心意象上，还是在诗歌语言和符号的现代化倾向上……都无法与1945—1975年诗歌的成就相比。”（第44页）我们想必研究者的这种观点会激起那些在评价这一进程和典型文学现象时不愿轻易放弃偏见的理论家和批评家们的情绪。

 2.本专著由四章组成：第一章/1945年至1975年越南文学总体构想；第二章/越南民主共和国时期的诗歌；第三章/越南国民政府和越南共和国时期的诗歌；第四章/1945年至1975年越南诗歌的共同特征。由此可见，第一、三、四章的内容体现了研究者本着创新精神的严谨专业工作——只有当我们真正从内部，尤其是在文化和文学方面统一起来时，这种创新精神才能与现代世界接轨。更广泛地说，人民的精神和智慧也需要建立在有机统一的基础上。这不仅是我们在艺术领域，而且在更广泛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伦理领域，都是我们内在的力量。为了构建一个令读者信服的结构，研究者同时运用了各种研究方法（类型学、社会学、文化研究、诗学等）的最大力量和效果。但对于研究者而言，以科学精神探究统一诗歌的结构，最重要的是从艺术思维的角度来审视1945-1975年的越南诗歌。作为研究1945-1975年越南诗歌的前提，作者本人已出版了两本具有高度科学性的作品：诗意思维与现代越南诗意思维（1996）和现代越南诗歌思想（2012）从艺术思维角度研究1945年至1975年越南诗歌，帮助作者摆脱了长期以来控制我们生活和科学、文学和艺术活动的社会、政治和伦理偏见的陷阱。例如，依靠艺术思维和诗性思维，作者在本研究中可以自信地肯定研究对象，将诗人武黄章、裴江、青三选与伟大的诗人胡志明、苏友和齐兰园并列。这是一种作家类型学的方法，它不太受政治和伦理标准的约束，只遵循作家类型和艺术思维类型，特别是诗性思维类型的特征。这也是一种研究的公正性。公正有助于改变根据社会地位和权力对艺术家进行排名的习惯。

创新精神和科学方法使得研究人员能够从容不迫地将第 3 章（长达 185 页）专门用于研究。越南国和越南共和国统治下的诗歌一些同事对作者表示担忧，认为他就像走钢丝的演员。风险和危险随时可能出现。但读完全文，人们会感到安心，因为：证据完整（可以理解为信息来源丰富，来源明确），更重要的是，证据的执行方式，即科学操作，是谨慎、透明、公正和清晰的。本章的十个小节（越南国民政府时期的诗歌／越南共和国政府时期诗歌创作力量概述／走旧路的新诗人／批判现实为主要灵感／南方都市诗歌的公开斗争倾向／南方都市诗歌的反共思想／内向的诗意思考／悲伤的祖国与愤慨的士兵形象／南方都市诗歌中的性表达／西方现代哲学与艺术观点的输入我们认为，这本书生动地体现了科学研究的民主精神。它甚至征服了最苛刻、最保守的读者。我们相信，无论多么艰难，研究的智慧精神最终都会帮助作者捍卫自己的观点和真理。

3.研究工作的科学民族和谐团结精神，尤其体现在第四章对越南诗歌高度团结的令人信服的论证中：1945-1975年越南诗歌的总体特征(独立、和平与民族统一的追求／文体运动的自由化／长诗与史诗的发展／诗歌语言与意象的现代化进程）。我们认为，并非像某些人那样，恶意地称其为“混合体”。实践才是第一位的。作者基于不同地区丰富的诗歌实践、不同政治体制下形成的不同思潮和风格，概括了诗歌的特征。但正如常理所当然——海纳百川，终将汇入大海。所谓精神 国家汇聚并统一了文化、文学和艺术，包括诗歌。这里不仅有爱或理性，还有合理的。

4.我们想提一下研究风格是这项工作的一个优势。1945年至1975年越南诗歌全景激情、热情、对民族诗歌的热爱，是作者始终不变的情感。这种热情帮助研究者摆脱了严谨却冷峻的写作风格。用散文写评论难，用散文写研究更难。乂安学者时而“疯狂”的形象，在每一页文字中都消失了。或许正是这种灵活的写作风格，让读者在阅读一部超过500页的长篇研究著作时不会感到厌倦。例如，武黄章——“新诗老路”的代表人物。根据研究者的写作风格，对武黄章的评价既精准又灵活：“他新诗之后的诗集，似乎延续了前一时期的浪漫主义风格。他对革命的思考和感受，只停留在最初的热情，之后便再也看不到了”（第253-254页）。但必须指出的是：“他1945年之前的醉诗至今仍是他对民族诗歌贡献的巅峰。总的说来，在1954年至1975年期间，如果我们抛开政治误解，他的诗歌给读者留下了许多印象，其中最深刻的是他对祖国，特别是对拥有千年历史的升龙的沉重怀念。”（第257-258页）

项目1945-1975年越南诗歌全景并非没有读者不满意的地方，这是不可避免的。秉持着当今开放的精神，我们深信这本书将为文坛带来一种全新的、具有启示性的视角，让我们得以审视统一的民族诗歌。我们希望这本书能够激励每一位热爱现代民族诗歌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