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从未面临如此多的重大挑战,从叙利亚的血腥战争到乌克兰的棘手冲突,从埃博拉疫情的爆发到空难,从东海和南海的主权争端到香港的民主抗议运动。在如此复杂的背景下,不能不提到大国战略和责任。
美俄:后苏联时代的战争
冷战结束25年后,美俄关系首次几乎回到两极时期的紧张状态,主要原因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乌克兰的冲突。欧洲冲突再次使美国陷入困境。乌克兰似乎是欧盟和北约东扩战略的最后一个“拦路虎”,也是俄罗斯与欧盟之间唯一的“缓冲区”。因此,双方都希望乌克兰向自己靠拢。
在2013年底开始的乌克兰危机中,美国似乎获益大于损失。首先,美国成功将乌克兰拉出俄罗斯的“轨道”,两国不再是“兄弟”,乌克兰向美国和西方靠拢。第二,当所有成员国同意将国防预算提高到GDP的2%时,美欧同盟就会得到加强,北约的实力也会增强。北约还同意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部署在东欧成员国。通过乌克兰危机,美国还成功调动了欧洲的力量和财力,牵制了俄罗斯,减少了资源投入,在“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谈判中取得优势,“能源武器”牌也初步奏效。
总体而言,在乌克兰危机乃至俄美关系中,俄罗斯似乎“得不偿失”。俄罗斯得到的唯一结果就是没花太多代价就从乌克兰手中夺回了克里米亚。但俄罗斯面临的挑战也不小。政治上,俄罗斯的举动引起大多数东欧国家的不满和担忧。俄罗斯与欧洲之间历时25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经消失,乌克兰危机也使东欧国家更加疏远俄罗斯,团结在美国和欧盟周围。
经济上,美国和欧盟的制裁使俄罗斯本已困难的处境更加艰难。卢布大幅贬值,经济增长跌至1%以下。
从战略上看,俄罗斯长期以来追求的建立统一的欧亚联盟、限制美国干预、扩大其在后苏联地区影响力的战略似乎并未成功。俄罗斯因此不得不调整其亚洲战略。
俄罗斯与中国:新型大国关系
尽管不位于欧洲,但这片“旧大陆”的发展对俄中关系有着重要影响。乌克兰危机也是俄中关系升温的催化剂。事实上,乌克兰危机加速了俄罗斯向东回归的进程。两国有很多相似之处,都处于转型期,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有着相似的治国理念和方法。普京总统来京出席第二十二届亚太经合组织峰会并与习近平主席举行会晤,这是两国领导人今年第五次会晤。习近平主席表示,此次会晤“促进了中俄友好合作关系”,取得了积极成果;普京总统则认为,这为两国关系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俄罗斯-欧盟:冷战似乎又回来了
2014年是欧俄关系最动荡的一年。战争的火花再次在历史上曾爆发过两次世界大战和宗教战争的欧洲燃起。
与美国和俄罗斯不同,2014年欧盟仅实现了其目标的一半。作为与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争端主体,欧盟最终成功将乌克兰拉拢到自己一边,但代价却十分高昂。经济上,与美国不同,欧盟与俄罗斯经济关系非常密切,俄罗斯是欧盟第三大贸易伙伴。此外,欧盟严重依赖俄罗斯的能源,因为俄罗斯满足了欧盟高达30%的天然气需求。出于这些原因,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实际上是自我惩罚。 2014年上半年,欧盟与俄罗斯贸易额减少13.1亿欧元,俄罗斯对欧盟出口减少12%。安全方面,欧盟与俄罗斯虽然尚未发生直接冲突,但东欧地区局势依然紧张。面对爆发冲突的风险,东欧北约成员国同意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中国 - 日本:钓鱼岛/尖阁诸岛冲突
当欧洲正忙于乌克兰危机时,东亚则正关注着日本和中国之间的钓鱼岛主权争端。 2012年,两国关系突然紧张,当时,安倍晋三的前任民主党首相野田佳彦决定将钓鱼岛收归国有,以阻止极端民族主义者、后来担任东京市长的石原慎太郎购买这些岛屿。然而,这一决定导致日中两国关系比以往更加紧张。
作为回应,中国于2013年11月决定在东海设立防空识别区(ADIZ)。此举表明中国坚决要求日本和国际社会承认该群岛为中国主权领土。此后,安倍首相重新解释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允许日本行使集体自卫权,即向关系密切的国家派遣军队,以保护其利益,一旦这些利益受到侵犯,安倍晋三还成立了国家安全委员会,增加了国防开支,并发表白皮书批判中国威胁。
时隔两年,2014年11月,安倍晋三首相和习近平主席在北京APEC峰会期间首次进行了30分钟会谈。但双方冷淡的握手表明两国在这一问题上仍然没有共同声音。
打击伊斯兰国:尚未看到“隧道尽头的光明”
美国针对自称“伊斯兰国”(IS)的战争正陷入无路可走的泥潭。 2014年9月10日,奥巴马总统宣布美国将与朋友和盟友协调削弱并最终摧毁恐怖组织伊斯兰国。
“IS”这个怪物是迄今为止历史上资金最雄厚、最成功的恐怖组织,控制着伊拉克9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人口超过800万,拥有许多大城市,平均每天从石油贸易中赚取超过100万美元。不同的是,这支规模庞大的恐怖大军,圣战分子人数从1万到8万不等,来自美国、英国、法国、比利时、马尔代夫、智利、挪威等80多个国家,并与伊拉克及周边地区的部落、前复兴党官员、不满的逊尼派分子等势力关系密切。
专家表示,伊斯兰国目前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比“9·11”事件以来的基地组织更为严重。美国最大的困境是没有清晰透明的战略。奥巴马政府赋予自己在自己选择的“时间和地点”攻击叙利亚境内伊斯兰国的权利,这使其在国际社会眼中失去了信誉。各国对美国打击伊斯兰国战略存在严重分歧,因为他们不明白美国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叙利亚还是伊斯兰国。伊朗、俄罗斯和叙利亚对此战略的真实动机表示强烈反对和担忧。美国可以利用无人机和巡航导弹削弱伊斯兰国的势力,甚至暂时压制伊斯兰国的行动。但要彻底摧毁伊斯兰国,美国必须与叙利亚政府合作。这正是美国官员解释“打击共同的敌人IS并不能使叙利亚政府成为美国的盟友”的重点。
2014年在众多暗色中结束。今年的世界形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复杂多变。幸运的是,2015年新年伊始,世界见证了期待了半个多世纪的盛事:美国和古巴正式宣布实现两国关系正常化。希望有了这些好消息,2015年将成为政治和国际关系更加光明的一年。
作者:副教授范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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