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许多回忆,但最难忘、最难忘的还是那些艰苦岁月,一生两死,箭在弦上英勇,草长莺飞胸前,路途不再回头……回忆起当兵的时光,青春年少,迷茫初起,迈入学校,听着山河神圣的召唤,我像许多同龄人一样,天真地志愿参军。参军,奔赴广治战场,在古城炮火连天的81个昼夜,我因早年受伤(1972年7月18日)而未能全程参与,但35年来,一场战斗的记忆却一直记忆犹新——那就是在石汉江后方,一个艰难、难以接近、血腥、牺牲最多的老巢——Tri Buu教堂的战斗。
在回忆那场战斗之前,千万别忘了千恩万谢越南军队(Viettel),感谢他们全额资助了我们这次“烈火与鲜花的年代”壮丽之旅。Viettel让我们有机会重温那片我们直到闭上双眼都以为永远无法重温的旧战场。这次旅程充满了快乐与悲伤的回忆,我们见到了过去35年来“杳无音信”的战友。如今,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各自承担着各自的使命。我们握手言和,兴高采烈地讲述着每一场战斗、每一段人生的坎坷,最终汇聚成一部用鲜血与泪水书写的伟大史诗。那些美好而怀旧的场景和故事,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感受。 “天时、地利、人和”的兆头,那一夜古神降下倾盆大雨,昔日干旱严酷的大地,以“生命流泪,天空落雨”的心情,迎接我们和战友们归来,我们哭了,天地也哭了,泪水和着雨水,沐浴、浇灌着战友们,渗入大地,战友们永远的安息。
从东河出发,越南军用车辆驶入村庄,穿过广治桥,穿过石汉,载着我们前往广治城。如今,前往城池的路途显得如此宽阔便捷。坐在车上,我们情不自禁地想让车子慢下来,静静地聆听前进的脚步声,回想当年敌人的追击。但该来的总会来,城池浮现在眼前,留下了太多我们未曾想象的回忆。我和十连的老兵们——邦、叶、吕、兴、德……——一起下了车,散开跑向了Tri Buu教堂,想亲眼看看当年激战的地方。
今天的 Tri Buu 教堂
来到Tri Buu的富里河南老兵团,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最悲伤的是一位名叫Hung的先生,他的弟弟牺牲于此(他的墓地至今未找到)。他焚香,痛哭流涕,为弟弟的亡灵祈祷,心中隐隐带着绝望。对我来说,Tri Buu曾经是一个模糊的形象,因为1972年我们白天躲避,晚上投入战斗,树木光秃,砖石散落,整个城堡敌我混杂,我怎么会记得住呢?如今,有机会白天去那里,结合那些浮现的旧时记忆,我对Tri Buu有了完整的印象。如今的Tri Buu美丽、宁静,是宗教与生活交融的象征。在Tri Buu周围,村庄熙熙攘攘,绿树成荫,道路依然存在,虽然没有名字,但却是一条通往教堂的空旷路。 1972年7月,Tri Buu教堂是我们与敌军之间的挑战。教堂里有傀儡,也有人。消灭傀儡就是消灭人。为人民而战,这又如何呢?我们想尽各种办法,驱散人群,减少伤亡,但敌人仍然不听劝告,顽强地坚守到最后。许多次,派去进攻教堂的部队都遭到敌人的激烈抵抗。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每次我们这样战斗,撤退后,就把剩下的士兵召集起来,加入战斗,不知道他们来自哪个部队。战斗和自愿牺牲是增强士兵士气的源泉。有时,有时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指挥官是谁,因为他们都牺牲了,受了伤。
1972年7月18日傍晚,上级命令,第九营冲锋陷阵。夜幕降临,我和战友们像以往许多次战斗一样投入战斗,矛头和指示都已准备就绪。我们战士奉上级命令出发,就出发,奉命作战,全连集中,或许不止一个排。我跟随副营长乔玉仑率领的矛头前进。经过一段时间艰苦卓绝的逼近,目标顽强抵抗。天上,照明弹和飞机盘旋,地面上,子弹、迫击炮、远程炮弹如雨点般扫射。我们的矛头从教堂二楼窗户撞进机枪阵地,脸被灼伤,无法前进。躲在一个又小又深的弹坑里,等待上级命令,等待着一线生死,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那天晚上,我被分配射击一挺B40(当时战场上,只要你掌握火力,就必死无疑)。目标是二楼机枪所在的窗户。我弯下腰,调整好瞄准,扣动了扳机。B40子弹飞了出去,留下一道亮光和烟雾。射击结束后,我跳进战壕,立刻有数发轻武器的火球从四面八方在我周围爆炸。幸运的是,我还没有被打死,但突然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我一摸,血流如注。伤口不大,但处在要害部位,所以流了很多血……有人把我的头包扎得通白,把我抬到后方。前面还有一场战斗,不知道这一枪打中没有?但B40一枪之后,敌机枪火力就停止了(后来我因这场战斗荣获三等战功勋章)。我被转移到省长的地堡里。那天晚上,我们伤亡惨重,掩体里挤满了受伤的士兵,每个人的伤势都不同。第二天晚上,我乘船渡过石汉江,前往永灵接受治疗。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和康复,我重返战场,参加了1973年1月27日《巴黎协定》停火前的越门战役。
漫漫的回忆,战士们的故事,太多了,墨也写不完,纸也印不完。作为一名老兵,我再次感谢320B师64团联络委员会,让我有机会表达作为一名卫国战争末期战士的感悟。
作者:裴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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