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系第一任系主任

许多像我一样年过六旬的河内大学文学院老讲师都称他为“潘玉先生”，尽管他在文学院任教期间从未“来上过课”。直到他被文学院聘为“讲师”后，我们才知道潘玉先生当时是文学院的一名员工，负责文献室的“文献管理员”工作。

然而，每次他来文献室工作，我们这些年轻干部都会想方设法接近他，听他讲述各种各样的事情。他讲的故事包罗万象，就像百科全书一样，在当时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后来，我才知道他以前也是系里的“教师”，但由于某种原因，他（和曹春浩先生一起）不得不转行做“文献员”，不再授课了。渐渐地，我们也了解到他就是当时著名的翻译家如清。直到2000年，我负责研究文学院语言学系以及河内国家大学的历史时，才了解到他曾是1956年河内国家大学建校时文学院语言学系的首任系主任（任期两年）。

或许我刚才简要提及的关于潘玉先生的事情，以前只有像我这样的少数人知道。至于后来，从1980年起，他开始在东南亚研究所工作……越南社会科学院在范德阳教授的领导下，他担任“资深专家”一职。在此期间，他发表的研究著作，如1983年的《东南亚的语言接触》、1985年的《解读阮攸的〈金云翘传〉的风格》、1994年的《越南文化：一种新的研究方法》、1998年的《越南文化认同》、2000年的《文化研究的考察——以语言学视角解读文学》等，都受到了读者的热烈欢迎。2000这些项目中，有两个项目是由越南政府捐赠的。国家奖关于科学和技术

就我个人而言，关于潘玉教授，我有一些终生难忘的回忆。在此，我想讲述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展现他渊博的知识和对历史语言学的热情。1979年，我进入河内理工大学第一期副教授（现为博士）培训班。当时有三位教授指导我攻读博士学位，其中阮泰干教授是总导师，负责指导我的论文。由于我的论文主题是历史语音学，阮泰干教授让我“拜访”包括潘玉教授在内的多位老师，以深入了解这一领域。因此，我无数次拜访了裴氏春街15号（或25号，或其他门牌号），向他请教关于H. Maspero著作中越南语音学史的问题。这些著作是他根据文学院文献室的手稿翻译而来。当时，越南语历史语音学领域的文献几乎一片空白；潘玉先生热情洋溢地指导我理解了马斯佩罗著作中的许多难点。或许，如果没有他的悉心帮助，我撰写论文中关于当时越南语历史语音学的部分将会异常艰难。

后来，在2011年，我又有机会去拜访他。那天是11月19日，语言学系组织完教师祝贺会后，我请时任语言学系副主任的阮文征副教授开车送我去拜访玉先生。那天，喝了点水，问了问老师和同事们的身体状况后，我看他似乎很高兴，于是大胆地对他说：

先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机会拜访您了。我们有一些关于您的“趣闻轶事”，想请您详细地告诉我们。

他笑着又问我了一遍：

好的。不过，你到底对什么这么好奇呢？

先生，我想问您几个关于您的故事，这些故事我只是听别人讲过，并不清楚真假。您也知道，以前河内科技大学语言学系有很多外语“奇才”，比如您、郝先生、Can先生等等。我们这些后辈都非常钦佩您运用外语的能力。除了您在学校学习的汉语和法语之外，您还自学了俄语、英语、意大利语、希腊语和德语等其他语言。那么，您是如何自学并取得如此成就的呢？

——嗯，说我是自学没错，但也不完全是这样。这要感谢我父亲的“指导”。他当年在顺化工作时，没有送我去国立学校，而是送我去当地的“修道院学校”读书。他说，在修道院学校学习能让我有机会学习拉丁语。作为一名历史语言学家，您应该知道拉丁语对西方语言的重要性。多亏了在顺化“修道院学校”学习了七年拉丁语，后来，结合我已有的语言学知识，我才有机会“自学”那些学校里没教过的语言。先生，这才是使用不同拉丁语系语言的关键。

但是拉丁语很难学，对吧，老师？

学习外语虽然很难，但却是必要的，因为外语是打开世界之门的“钥匙”。我的祖父选择了这条路，并引导我努力奋斗。

听他解释之后，我们明白了他的外语能力是有原因的，也得益于他自身的努力。然后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亲爱的老师，我们知道您的昵称和一些翻译文件中使用的名字是Nhu Thanh。我听说Nhu Thanh这个名字和您的名字Ngoc组合在一起，蕴含着非常深刻的意义？

我想告诉大家，我使用的“如清”这个名字是我祖父给我取的，并非我自己选择的。或许他给我取这个昵称的时候，是在暗中提醒我。这个名字是古人常说的一句谚语的缩写。我用这个名字是为了遵从祖父的教诲。

先生，您还记得那则“传说”的原文吗？

——到了我这个年纪（那年他86岁），我不可能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我仍然记得祖父给我取名“如清”时所用的谚语的一部分。那句话用汉越语说是“Bần tế Ưu thích, dung ngoc nhu vu thành đa”。如果你回家查一下这句话的全义，你就会明白祖父给我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了。

我记下了老师读的那句话的汉越语发音，回家后我查阅了这句话的中文原文。穷人和卑微的人都喜欢它，而玉就像野兽一样。”（贫 贱 懮 戚 鄘 玉 汝 于 成 也然后我给范英绍发邮件，询问这些汉字是否符合汉越语的发音。之后，我请教了文学院汉喃系讲师丁清孝（我们文学界称他为“成语角落幽灵”），请他帮忙解释并查找这句话的出处。丁清孝告诉我，宋代儒家名家张泰的诗作《西明》中的完整句子是：富 贵 福 泽 天 厚 我们 之 生 也，贫 贱 懮 戚 鄘 玉 汝 于 成 也”（财富和荣誉是王太后赐予我的福分；贫穷和卑微是我喜欢的，我欣赏你的美貌。“财富和幸福是上天赐予我们生命的福分；贫穷和悲伤是为了磨砺我们，使我们成为玉。”潘武先生给潘玉老师取的昵称“如清”，正是对潘玉老师人生中所有“得失”的最好诠释。而现实生活中，潘玉老师也克服了所有“贪贫的念头”，真正做到了“化贫为玉”。

2015年5月29日，在黎圣宗街19号的演讲厅，为庆祝何明德教授八十寿辰，陈兴先生提到学校希望他写一些关于潘玉先生的回忆录，但他所了解的潘玉先生的故事早已被人写过。他希望像我这样的“语言学家”，如果对潘玉先生了解更多，能够写信给学校。说实话，在我们以前的文学系，写老师回忆录的人很多，他们知识渊博，文笔也很好；但我了解甚少，也没有写作的天赋。感谢像上面提到的这些关于潘玉先生的回忆，我想写几句话来庆祝他的九十寿辰。

河内，2015年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