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饶在1945年革命运动中的智慧和勇气

Vu Quang Hien 副教授*

2003年至2005年，担任该项目科学秘书越南政府史，第 1 卷（1945-1954 年）在人民教师黎茂汉副教授的主持下，我有幸在多次科研研讨会上，尤其是在陈文饶教授的私人家中，与我们的导师陈文饶教授见面。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和方法，也听到他讲了很多我以前从未听过的事情。我了解了他如何从一名政治家转型为一名职业科学家。他身上散发着共产党员的纪律意识和对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理想的无限忠诚。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始终保持着战斗精神，展现了一位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一生的坚定革命者的本性和气概。

值此他诞辰105周年（1911年9月11日-2016年9月11日）之际，我怀着由衷的敬意，写下这篇文章，纪念这位以传奇形式载入我们记忆的历史人物。

1945年数月间，在通讯极其困难、没有党中央指示的情况下，以陈文饶为书记的南方省委大力弘扬主动创新革命精神，密切关注西贡和南方实际，根据国内外形势变化，自主决定，对党和人民负责，找到发展力量的正确路线，迅速采取行动，为民族起义胜利、党的革命路线的胜利和胡志明独立自由思想的胜利作出贡献。历史已过去70多年，但革命家、共产主义者陈文饶的思想和行动的印记仍然深深地印在人民的记忆中。

1. 成立先锋青年团——一项伟大的创新，加速了总起义力量的准备

1940年11月的南方起义遭到法国殖民者的残酷镇压，南方各省的党组织和群众损失惨重。南方省委、西贡市委以及南方东西部许多省委的主要领导人大多被敌人俘虏、监禁和杀害。党的基层组织在许多地方遭到破坏，大多数革命根据地被暴露。革命运动在随后的几年里陷入低谷，面临重重困难。法国殖民者和日本军国主义者重点摧毁的正是共产党领导的组织。南方革命力量的恢复遇到了许多困难。与此同时，南方党委分裂为两个区委，尽管两者有着共同的理想目标，但在活动中也存在着一些不一致之处。^[1]。

在交趾支那革命力量尚未发展壮大之时，一些本质上是亲日政党、以宗教为幌子聚集民众的教派，如高台教、和好教、托洛茨基派等政治团体，都在积极活动，并受到日本情报机构宪兵队的关注。许多团体对日本抱有幻想，希望得到日​​本的帮助，摆脱白人殖民主义的枷锁，获得民族独立。

革命力量的准备问题需要一种适合特定历史条件的群众动员形式，特别是当法国和日本都试图以多种不同形式吸引群众时。^[2]……如何组织群众发动全面起义夺取政权，对南方党的领导人来说是一个重大课题，需要政治勇气和创造性的革命方法。如果我们只知道坚持秘密组织，片面地强调工人和农民，我们就会陷入孤立和狭隘的境地，很难动员群众走向革命战场。

以陈文饶为书记的南方省委主张：“我们必须找到一系列符合我们意图的组织形式和公共活动（不一定是合法的），具有高度的政治动员性质，首先是针对青年，动员数万、数十万、数百万人，在民族解放革命的口号下，把他们带到街头。”^[3]。

1945年初，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盟军在各战场展开强势反攻。法西斯主义即将走向终结。越南人民起义夺取政权的时机即将到来。与此同时，南方革命力量尚未赶上全国的革命运动。

面对亚太战线的连续失败，日本发动政变，推翻法国，垄断印度支那。（9-3-1945），打着“越南独立”的口号，成立了保大—陈重金政府，把“独立”蛋糕还给了这个政府，但仍保留对南方的直接统治权，同时控制一切军队和警察机构。日本帝国政府傲慢地宣称：“当印度支那表明它已经达到一个独立国家的水平时，日本政府将帮助它得到真正的解放。”^[4]。

正值日本发动反法政变之际，越共中央常务委员会在北宁省慈山市召开会议并发出指示（1945年3月9日）。日本和法国互相射击以及我们的行动（1945年3月12日）的中央军委第一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的指示，确定了全党全国人民在抗日救国高潮中的行动方向，但由于距离中央较远，交通通讯条件困难，当时的南方党委没有接到这个指示。。

形势十分紧急，要求南方区委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推动革命运动向前发展。。

与此同时，州长交趾支那箕田藤雄与日本总领事井田邀请医生范玉石和工程师吴新仁组织交趾支那青年，动员群众支援日本。当时，日本政府并不知道范玉石是陈文饶招募的共产党员。范玉石向陈文饶和河辉甲报告了此事。

在不断变化的国际和国内形势下，交趾支那能够而且必须利用其公共能力，动员数百万人参与政治力量，随时准备在时机成熟时加入起义，夺取政权。为此，必须抓住机遇，组织一个强大的青年组织，其政治思想核心是爱国主义、热爱人民、反殖民主义、勇于牺牲，为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而奋斗。党组织需要秘密而严格，而群众组织则需要公开而温和，这样才能具备聚集广泛力量的条件。

认识到可以利用日本的意图建立群众组织，也认为范玉石是一个公开、合法活动的党员，是一个勇敢而有才华的人。^[5]，陈文饶和河辉甲经过各方面考虑，向区党委建议范玉石公开组织青年运动，并得到地区党委的批准。青年组织的命名经过仔细讨论，决定采用少先队（寓意着赋予先锋和热情青年责任的名字）^[6]地区党委派出大批干部加入该组织，与各省共产主义青年一起，迅速建立一个广泛、战斗力强的爱国组织，能够有力地吸引广大群众走上民族解放革命道路。

陈文饶书记和先锋省委作出的决定是对党和人民充满责任感、以革命和民族利益为重、非常大胆、明智、灵活的决定。使青年力量能够以最快、最高水平动员起来，走上组织化的道路，接受启蒙，并培养成一支遵循党的革命方向的强大政治军队。日本人不可能想到，范玉石背后是一个地方党委，它所寻求的青年组织形式和公共活动形式，并非一个遵循“大东亚”方向、服务于日本帝国利益的体育文化组织，而是一个遵循共产党的爱国主义和民族独立政治方向的组织。

先锋青年是有效、快速地聚集力量、动员大批城乡青年奔赴革命战场的一种形式，在紧急准备和推进1945年8月西贡和南部各省夺取政权的总起义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7]这一实践有力地证明陈文饶书记和南部省委的政策是完全正确的。

2. 集中准备和领导西贡总起义，为1945年八月革命的决定性胜利作出贡献

1940年11月南方起义表明，在民族运动尚未发展起来的情况下，未经周密准备而仅在少数地方发动起义是无法取得胜利的。这对1945年8月契机时期南方干部党员的思想产生了重大影响。

西贡、顺化、河内等城市是外国侵略者的指挥部。在总起义中，城市对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如果我们“只依靠武装力量和武装斗争，只依靠山区和农村，而不迅速动员数百万人起来起义，不调动全部政治力量和武装力量，对城市中的敌人中枢发动猛烈攻击，我们可能会错过1945年8月的千载难逢的机会”。^[8]。

要在农业国家取得民族解放革命的胜利，必须把农村运动与城市运动结合起来，注重在城乡两地建设力量并发动起义，其中城市起义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无产阶级政党必须把农民运动与工业中心无产阶级的革命目标和活动结合起来……组织和筹备协调一致的活动，如果可能的话，在城乡同时进行，这将是农业和半农业国家革命政党的根本目标。”^[9]。

为了能够在城市和农村地区发动起义，必须在这两个地区都做好力量准备。然而，针对敌人指挥部的城市起义对于总起义的胜利至关重要。因此，必须精心准备城市起义部队。西贡是南方最重要的城市。夺取西贡政权对全国总起义的彻底胜利至关重要。

随着先锋青年在陈文饶书记的直接领导下诞生和开展活动，西贡城市运动蓬勃发展，特别是进步知识分子的参与，使先锋青年组织不再是一个孤立狭隘的组织，而是一个广泛的阵线。位于察内街（今阮惠街）14号的管理委员会和指导委员会包括著名知识分子，如黎文焕教授（伯爵学校）、可万勤工程师、范玉石医生（总书记）、阮文恕医生、泰文龙律师、黄晋发建筑师、戴伯同学生、黄文婷学生……他们大多是陈文饶及其同事何辉甲和阮文元所教政治理论班的学生。

作为一个革命组织，先锋青年为了合法存在和运作，选择了黄旗配红星作为旗帜。红色是革命的颜色，红星是正路的指引，黄色是民族的颜色。黄旗配红星象征着解放民族的革命，但同时也避免了日本人的怀疑和监视。

1945年7月5日，先锋青年在翁上花园（今陶丹文化公园）举行了宣誓仪式。在2.5万名整齐列队的青年面前，领队范玉石强调了每个青年必须具备的目标和革命精神。仪式中提及了何辉塔、阮氏明开等越南近代历史人物，受到了先锋青年和民众的热烈欢迎。宣誓仪式结束后，人们在激动的气氛中离开，并高唱着《人民英雄》这首歌。上路。

宣传、集会、宣誓、演讲、游行等活动丰富、持续、热闹，特别是在西贡、堤岸、嘉定等地^[10]先锋青年的力量不断壮大，甚至在巴地和河仙等没有共产党省级委员会的省份也是如此。到1945年8月，先锋青年已拥有数百万会员。除了先锋青年之外，还有“先锋青年企业委员会”（最初是一个工会）。^[11]革命气氛日益沸腾，突破的希望即将到来。

先锋青年团是交趾支那地区党委和人民在陈文饶书记的果断领导下，战略性地创建的。得益于此，在短时间内，西贡市乃至整个交趾支那各省就拥有了一支准备充分、强大的政治力量，这支基石力量对总起义的胜利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在陈文饶的政治思想中，当时在南方建立和开展先锋青年运动，是加速积累量的积极举措，为时机成熟时实现质的飞跃做好准备。这也是当时在城乡蓬勃兴起的抗日救亡运动中，特别是西贡乃至整个南方革命运动的杰出贡献。

1945年8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军国主义向盟军无条件投降。革命的契机出现了。全国起义委员会成立，并颁布了第一号军令（1945年8月13日）。在新潮举行的越共全国代表大会（1945年8月14日至15日）决定发动总起义。全国代表大会（1945年8月16日至17日）通过了在全国范围内夺取政权的历史性决议。然而，由于交通困难，前往越北参加会议的南方代表未能及时返回。南方党委再次未能收到党中央的政策和全国起义委员会的军事命令。形势的迅速发展需要以书记陈文饶为首的南方党委的果断主动。。

1945年8月15日，南方省委常务委员会成立了起义委员会，陈文饶任主席。在平政（Cho Dem，音译）举行的扩大会议讨论了起义事宜，但由于担心起义会像1940年11月的南方起义一样遭到镇压，会议未能达成共识。因此，会议决定继续推进起义准备工作，并密切关注局势发展，一旦河内发生起义，由省委决定西贡起义的具体日期。^[12]；把越盟带到了西贡，西贡的革命气氛日益热烈。^[13]。

1945年8月20日，越共南方省委收到河内起义胜利的消息。省委书记陈文饶从范玉石处得知，如果西贡人民起义夺取政权，日本不会干涉。^[14]1945年8月21日上午，省委召开扩大会议。省委书记陈文饶敏锐地意识到夺取政权的时机已经出现，以现有的兵力，西贡完全可以立即发动起义，但也有意见认为不应发动起义，因为担心日军步英法后尘镇压群众。经过慎重考虑，为了达到省委高度团结的目的，陈文饶书记提议，省委一致同意，由新安省委于1945年8月22日晚在省城率先发动起义。

新安省的夺权起义取得了胜利，但日军并未作出反应，打消了日军可能镇压革命的担忧。1945年8月23日上午，陈文饶紧急召开省党委会议，决定于1945年8月24日晚在西贡发动起义。全西贡人民迅速、干净利落地、不流血地夺取了政权。

西贡起义胜利，正当外国侵略者即将入侵越南之际，法国殖民者却一心想再次占领越南，国内反动势力开始兴起，民族独立受到严重威胁。陈文饶以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高瞻远瞩的眼光，很快预见到国家面临的新危险，坚定了人民捍卫革命成果的决心。1945年8月25日下午，越南南方临时行政委员会主席陈文饶在西贡总督府前集会，庄严宣告：“同胞们，今天是越南南方历史上最光荣的一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临时行政委员会代表全体南方人民，向全世界、向全国人民宣告：越南南方民主共和政权成立。我们宣告，不承认南朝政权，坚决反对殖民政权。”任何外国都找不到任何理由否认我们同胞长久以来的夙愿——越南——的庄严决定。 男性 完全独立（TG强调）。我们代表南方越盟阵线，负责维护南方政府，待国民议会召开后，我们将把政权移交给全国代表。^[15]。

西贡总起义的成功，以及河内（8月19日）、顺化（8月23日）等城市起义的胜利，消灭了殖民政权的中央机关，对全国起义的胜利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3. 陈文饶在西贡独立日（1945年9月2日）的智慧、良知和责任

1945年9月2日，西贡举行了独立日庆祝活动。活动地点设在圣母大教堂后面的公和街（现黎笋街）。西贡人潮涌上街头，在缀满黄星的祖国红旗、同盟国国旗和各组织旗帜的林荫道上，到处都挂满了标语：越南民主共和国万岁！！，打倒法国殖民主义!, "特别口号独立还是死亡Giau先生的产品以越南语、中文、英语、法语和俄语五种语言写成，这一天面世。^[16]从中午12点开始，人群就聚集在讲台和主要街道上。

1945年9月2日下午2点整，典礼在国旗敬礼中开始。[17]按照原计划，组委会将通过越南之声电台转播胡志明主席的讲话。《独立宣言》在河内巴亭广场，西贡民众通过广播系统收听了此次集会。但由于技术原因，重播未能成功。组委会请地区党委书记、南方临时行政委员会主席陈文饶发表讲话。他思考了几分钟，迅速记下主要思想，然后走上讲台，像读演讲稿一样，字字句句缓慢而坚定地向民众讲话。[18]其内容似乎重申了《独立宣言》胡志明主席在巴亭广场宣读越南民主共和国宪法。

陈文饶首先雄辩地宣告了1945年八月革命胜利揭开了越南民族历史上的伟大篇章，肯定了独立自由时代的开始，激发了刚刚从奴隶地位走向国家主人翁地位的越南人民的自豪感：“越南由殖民地变成了独立国家，越南由帝国变成了共和国，越南正在走向生命的道路上不断前进”。

看透了法国殖民者借助美英帝国再次入侵越南的意图，刚刚赢得的民族独立面临着新的危险。他强烈谴责敌人的险恶用心，并用充满预感的话语劝告同胞：“敌人正在密谋解除2500万同胞脖子上的奴隶制枷锁……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们打算用武力突然推翻民主共和国政府，重新扶植一个总督，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为胜利而高兴，但我们的同胞不应陶醉于胜利。因为我们挚爱的越南正面临危险的处境。如果我们不小心，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就可能重新陷入奴隶制的枷锁。”

他转向参加仪式的人群，亲切地问了两个问题，仿佛是为了鼓励西贡人民站起来，为保护革命成果而战，决心不再回到奴隶制：“这里有人承认一个官僚统治我们的国家吗？有谁愿意放弃，让殖民政权——无论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回来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之后，人山人海中都响起清晰而果断的回答：“不！不！不！”这不仅是西贡人民和南方人民的决心，也是整个越南民族的共同决心。[19]

基于人民的团结和爱国精神的力量，越南南方临时行政委员会主席致函法国政府，肯定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在对法关系中的政策，向交战的殖民主义者宣布了争取独立和自由的意志以及与法国人民团结起来反抗入侵的法国殖民者的决心：

“如果法国公开承认我们的独立权利，越南民主共和国愿意与法兰西共和国签署经济、文化甚至军事合作条约。

相反，如果你们把我们当作你们的仆人，那么通过与法国革命人民的团结，我们发誓宁愿死，也不愿屈服于任何威胁或挑衅。

他向刚刚成立的越南人民政府，代表西贡人民和南方人民庄严宣誓：“我们宣誓，坚定地站在政府一边，抵抗一切侵略，哪怕是死，也心满意足。”响应之声，全森林举起拳头，齐声高呼：“我们宣誓！我们宣誓！我们宣誓！”

共产党员陈文饶在演讲结束时充满激情地呼吁：“公民们，准备战斗！……站起来！独立日从现在开始！前进吧，为了独立，为了自由，永远前进！任何壁垒都无法阻挡人民在解放道路上的意志！”[20]。

他号召人民做好战斗准备，是不是对即将开始的清东土国人民反抗法国殖民者夺回南方的抵抗战争的天才预言？

尽管事先没有准备，但越共南方地区委员会书记、临时行政委员会主席陈文饶的讲话，体现出他天才的思想、敏锐的政治眼光、深厚的人文哲学思想，对殖民地国家民族解放、人类解放事业，对独立自由的强烈愿望。

1945年，八月革命胜利，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成为越南民族历史上辉煌的里程碑。“这个新民主国家的革命政府，不属于任何阶级，而是属于全民族的”。[21]时任省委书记的陈文饶，无论思想还是行动，无论言行，都永远留下了改变越南民族命运的革命风暴的回响。他虽然远离党中央，在南方的土地上与同志们、同胞们一起奋斗，但胡志明关于民族解放和发展的革命理论和党的革命路线的核心价值却始终铭刻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