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ới thiệu

缅怀我们敬爱的已故学院院长

2025年9月28日,星期日,19:03
他是我第一位也是任教时间最长的导师,指导了我18年。他就是德高望重的黄春二教授。他生于虎年,今年(5月17日)学院庆祝了他的百岁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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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我读高三。
一天,在我所在的省里竹屋中学的宿舍里,一位文学老师的妻子——她和老师住在同一栋楼里——带回了一本新书。她是一位书商。看到新书,我兴奋地问老师:“叔叔,这是什么书?让我看看。”我拿起书:《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史》第一卷,作者是黄春二。巴叔解释说:“黄春二先生和我一样来自河静省,他是黄春汉先生的亲戚,黄春汉先生现在是河内综合科学大学的教授,拥有德国的文学学士学位。这是我们国家第一本俄罗斯文学著作。”几天后,叔叔把这本书借给了我,我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我第一次了解了俄罗斯文学的概念,认识了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这些作家和名字。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作者翻译的普希金的一首诗:
我爱我的祖国,一种奇特的爱。
但我的理智永远无法抗拒
来自远古时代的神秘传说
自信带来的平静。
一年后(1961年),我机缘巧合地考入了文学院。
在一个雨天,我在学校里第一次见到了倪先生。当时校长阮如坤岱在黎圣宗街19号的大讲堂里介绍各位院长,倪先生站起身来,转过身来,微笑着回应我们。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一头银发,皮肤红润,眼神明亮,笑容温和。他穿着一件白色三口袋短袖衬衫和蓝色工作裤,裤脚卷起一角。衣着朴素却不失优雅。那一年,他47岁,刚刚被任命为​​学校社会科学学院(文学+历史)院长,他的前任分别是邓泰迈先生、陈德草先生和陈文耀先生。他的形象一直伴随着我,成为我心目中教授和院长的典范。他的形象也向我传递了一种价值观,我很幸运能够在职业生涯中遵循并努力追求这种价值观。但这还要再过35年……
入学典礼结束时,老师带领一群新生参观图书馆(现为黎文添楼),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同志们,跟我来。” 我从小到大,从上高中到现在,从未见过哪个老师称呼学生“同志”。但这位老师却一直这样称呼我们。
大学的阶梯教室对我们来说有很多奇特之处。最奇特的是那里热情而勤奋的学习氛围。虽然我们穿着棕色裤子和布衬衫,许多人还光着脚,但我们学生的热情和决心丝毫不减。除了Nhi先生、Bach Nang Thi先生、Hoang Nhu Mai先生、Le Dinh Ky先生、Dinh Gia Khanh先生和Do Duc Hieu先生这几位四十多岁的老师之外,系里的老师都很年轻,而且对学生也很友善。
从老师那里我们了解到,倪先生来自贫困的河静省。他从小就勤奋好学。高中毕业后,他获得奖学金前往法国和德国留学,并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他的法语和德语都非常出色。他将《征富岩曲》翻译成法语,并因此受到表彰和嘉奖。抗法战争爆发后,他本应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但他却选择回国,投身南方抗战。在抗法斗争的艰难岁月里,他一直在南方省委附近从事文化教育工作,后来成为南方教育厅厅长,并晋升为重要干部,之后才被调往南方。有一次我去上课,看到他佩戴着一枚奇特的徽章,既不是勋章也不是普通的徽章。我询问后才知道,那是“祖国堡垒”徽章,颁发给在南方九年抗法战争中取得杰出成就的人。他为此感到非常自豪。在文学系,还有另一个人也佩戴着同样的徽章,他是阮咸阳先生,曾是当时从泰国向第九区运送武器的无编号列车上的士兵。
聂先生并没有一开始就给我们上课。直到大三和大四,他才给我们上了两门课。不过在此之前,他作为院长,利用自己的威望,经常邀请许多著名学者来系里给学生们讲课,比如邓泰梅、曹春辉、武玉潘、怀清、辉干、春妙、车兰园等等。多亏了他们,我们才学到了很多知识,也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作为学生,我们不敢主动接近他,只有在需要请示的时候才会去他的办公室,或者在系里的走廊里闲逛,看他和他的助手潘卓景先生(后来在河内市八丹街5号开了一家著名的旧书店)打台球。他经常面带微笑地向我们挥手致意。
当时的文学院位于朗村,校园环境优美宽敞(包括如今外贸大学和外交大学的校址),生活、学习和工作环境十分舒适,尽管当时的条件还很艰苦。在两年的学习期间,Nhi老师给我们讲授了两本教材和两门课程:苏联俄罗斯文学和美学批评。他还为一群年轻的教师——阮金定、阮长历、张光哲和裴春安——传授了十八、十九世纪的俄罗斯文学。
在他的第一堂课上,我们兴奋地期待着能和系主任教授一起学习。他本人则沉稳温和。他仍然穿着和去年一样的传统服装:一件三口袋衬衫和蓝色工装裤。他手里拿着一根小烟斗,轻轻地敲着手中的金属烟盒。他慈祥地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同志们,让我们利用第一节课的时间,和你们聊聊心事吧。”他没有从学术谈起,而是从知识分子的爱国情怀讲起。他说,在独立国家长大的同志们,看不到那些失去祖国的人们所遭受的苦难。他讲道:二战前的一个巴黎新年夜,一群留学生组织了一场聚会,每个人都讲述了自己祖国的故事,然后大家轮流介绍国旗并演唱国歌。轮到他时,他却茫然不知所措,感到无比沮丧。当祖国沦陷时,他该如何介绍呢?他强忍着泪水,讲述了村里节日升旗的情景,还唱了一首义静省的民歌。学生们欢呼雀跃,老师却泪流满面。全班鸦雀无声。
他给我们提出了几点建议:要努力学习,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也为了自己。因此,你们必须提高自学能力和外语水平。缺少这两点,你们就无法进步。他告诉我们,他为了读书和翻译,背诵了整本《拉鲁斯词典》,冬天的夜晚,他不得不把脚泡在一盆冷水里才能保持清醒学习(当时我们班有个先行者,背诵了阮南安的《俄越词典》——这位学生后来成为了才华横溢的诗人英玉)。为了撰写《俄罗斯文学史》和翻译《马克思主义美学》,倪老师自学俄语半年之久。他当时对我们这群学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说实话,他和黎廷基先生一样,并非雄辩之才,但他那轻柔舒缓的讲课方式,却因其深入的分析和丰富的信息而极具“品质”。他为我们深入剖析了高尔基的小说《母亲》、《猎鹰》、《丹科之心》……以及索洛霍夫笔下《静静流淌的顿河》、《荒芜之地》、《人的命运》等历史悲剧人物,这些内容都让我们耳目一新,印象深刻。在讲授俄罗斯文学时,凭借他对西方文学的渊博知识,他总是让我们聆听他对法国、英国、德国和西班牙文学的比较分析。通过他的讲述,我们了解到,莎士比亚的诗歌剧作在英国文学中被改编成法语和德语版本,这要归功于查尔斯·雨果(维克多·雨果之子)和德国诗人斯莱根的才华。
在讲授现代美学批判时,他不忘带领我们从古希腊美学出发,途经文艺复兴,直至现代,甚至还谈到了谢尔尼舍普斯基的俄罗斯美学。他曾问我们:“有人知道‘所有理论都是灰色的,但生命之树永远翠绿’这句话的出处吗?”我以为是一位哲学家说的。我的一个朋友回答说:“这句话出自歌德。”他说这句话没错,只是人们没有准确翻译。然后他解释说:“这是歌德的诗《浮士德》中魔鬼梅菲斯特赞美女人身体之美时对医生说的话。原文不是‘永生之树’,而是‘金色的生命之树是……’。学习需要实践,老师让我们通过艾特玛托夫的两篇短篇小说《第一位老师》和《披着红围巾的小枫树》来写一篇关于《山丘与草原的故事》美学评价的文章,经过几次研讨会,我们每个人都展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老师给我们打分。”
从学术角度来看,他始终坚持正统观念,与青年黑格尔学派以及加罗迪、卢卡斯等人的自由主义思想鲜有共鸣。他非常严谨,原则性很强。有一次,在课堂上,一位年纪较大的学生(后来成为组织部门的一名干部)因为在老师讲解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时笑场,而被老师要求离开教室,并且不准继续学习这门课。这位老师给我们出的考试很难,评分也很严格。
我的学生时代在战乱中结束(1965年),我被允许留在学校担任助教,虽然受老师“指挥”,但专业换成了语言学。学校不得不离开河内,撤离到太原省大慈县越北山区。我们,无论老少,都跟随老师开始了新的生活。到达营地后,他很快适应了战时生活,把用了多年的那辆熟悉的西姆森摩托车留在了河内。他和我们一起挖隧道,用竹子和树叶搭建房屋,点着油灯读书。他依然行动缓慢,悠闲自在,乐观开朗。有一天,他去领米饭吃饭,突然下起了暴雨,洪水泛滥。他把装满米饭的背包放在一头水牛背上,让学生们抓紧,好让水牛游过河。这件事后来成了一件大事,K8 年级的学生为他写了一篇名为《疏散罗曼史》的小说,其中一章的标题是:“校长黄骑着水牛过河”。
我们这群老师,包括Ham Duong老师、Thuat老师和我,都住在山谷里Nhi老师家附近的一栋房子里,所以我有机会和他一家人相处。他也积极地种地、养牲畜。他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沼泽地里的九年,日子更难熬,但我们还是活了下来。”我们经常和他交换东西(蔬菜、鸡蛋、南瓜,有时还有鸡)。他教我们用新鲜木薯养鸭产蛋(我们得先把木薯煮熟,再切成小块喂鸭子)。他还捕鱼来改善我们的伙食,因为他熟悉南方的运河。尽管物资匮乏,他仍然建议我们勤读书自学,他自己也勤奋学习,包括创作了话剧《Kieu》,K8学生艺术团在很多地方演出过,甚至在河内也演出过。
然而,倪先生不仅是一位教授,他还是系主任,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无论和平时期还是战争时期,他的同事们都非常尊敬他,希望他能专注于本职工作,所以他们都尽力帮助他。我记得系里的副主任有:张文荣、黄友彦、孙嘉银、阮文慈、杜德孝,还有助理们:潘泽景、阮春花、裴庆世、阮玉山等等,他们轮流尽心尽力地帮他处理工作,以至于他有时会忘记自己的工作,疏忽一些细节。我记得,1972年夏天,战争非常激烈,美军的炸弹不断落下,学校和系不得不再次迁往河北县协和市。有一天,我把工资送给了他。收到信后,他问道:“同志,你知道我们系现在在哪儿吗?我们想去拜访一下同事。”我有些惊讶,但立刻明白了,便把情况告诉了他。第二天凌晨四点,老师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河北,去拜访同事并视察系里。还有一件事。我在大都的时候,有一天去他家用米换面。他跟我说:“青年同志们在党务活动中要严格遵守纪律。我经常参加党支部会议,但很少见到你。”我解释说:“老师,我不是党员。”他平静地说:“哦,那你得更加努力才行。我来介绍你们认识吧。”我赶紧回答:“不用了,老师。您在另一个党支部工作,我在语言系。”老师又说:“为什么不行?我是党员,又是这里的领导,为什么不行?我认识所有的兄弟。”我默默地感谢了老师,但不敢再多说什么,怕得罪他。
尼老师是一位温和、诚实却又充满魅力的人。关于他,我有一些后来才明白的趣事,比如有一次他受邀参加一个聚会,吃完饭后,他把剩下的食物都拿走,分给了自己和同事,并解释说:“他们给了我,所以是我的。”还有一次出差,中途停下来喝水,他站在店外不进去,对同事们说:“同志们,我这儿有一壶水,进来喝吧,随便付钱!”还有一次,杨老师看到他家有个葫芦架,上面挂满了水果,就让我去“帮忙”。尼老师带我到葫芦架前摘了一个水果,然后又让我再选一个。我选好指着,他继续切着,说:“我把刚才那个给你,但这个你得付钱。”后来,当我有机会在欧洲生活时,我才明白他的生活方式非常西式,一切都很透明,没有外交辞令,没有矫揉造作,也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是个“吝啬”的老师。
在他七十岁那年(1984年),我们教职工在禄德宿舍餐厅为他庆祝生日。在最艰难的时刻,我们只有香蕉、糖粉和茶。他很开心,我们也很高兴。马江兰先生恭敬地对老师说:
喝杯茶,好好回忆一下今天吧。
祝你八十岁生日快乐!
但是……他78岁时就停止了工作。
在黎圣宗大街的主楼送别老师时,我记得革命者黄国越的身影,他当时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两个人搀扶,但仍然坚持来看望老师。之后,同样身体虚弱的陈大义教授也来送别他当时的挚友巴乐,准备返回家乡加入抵抗运动。
您离开至今已过去四分之一世纪,但文学系仍然记得您,这位谦逊而又令人敬仰的老师和系主任,您是整整一代人中前所未有的存在。
                                                              2014年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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