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ới thiệu

山姆先生

2025年9月28日,星期日,21:41
纯属偶然,完全出乎意料。那一刻,灵感瞬间闪现,我立刻将其转化为文字,并通过无线电系统传达了出去。真是“一言九鼎”。但时至今日,八年过去了,我并不后悔,甚至对当初的决定感到满意……
河内市黎圣宗街19号——国家科学的“圣殿”。我第一次踏足这里是在1969年9月,当时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到这里。而第二次以校友的身份站在这所大学的礼堂里,则是在……48年后。
2017年11月,正值俄国十月革命之年,我与四位国内乐坛的资深艺术家合唱了《昭海苍》,之后与文学院第十八届的同学们一起留在河内,庆祝毕业四十周年,并前往波来古高原朝圣。我们选择在教堂举行仪式,缅怀那些仍然健在的老师,教堂也是我们此行的起点。仪式庄严肃穆,鲜花簇拥,人们身着盛装,音响设备一应俱全,师生们脸上都洋溢着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当年风雨交加的岁月。出乎意料的是,我被邀请代表校友发言。我花了大约十秒钟才站起来,然后……向以前的班长苏河抱怨道,为什么每次班里有什么活动,都要我去讲台,而且至少要提前几十分钟通知,让我还没来得及踏上讲台。短暂的沉默之后,当然,照例是……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我要即兴发言,请前排的女士们先生们发言。和往常一样,没有各级代表出席,只有几位已近九十高龄的老教师。哎呀,为什么只有男讲师才能享有“教师”这个尊贵的头衔呢?所以教过我们的是……女性?我的姑姑,那位坐在那里的唯一一位女性教师,优雅高贵,宛如一座丰碑,我必须第一个提到她:
亲爱的……黎鸿森老师!
观众席上似乎出现了一小股骚动。但为时已晚,像我这样“前学生、前军人”的本性立刻占据了我的思绪,我当时觉得,所有“女文学教师”的称谓都将改为“教师”,而且河内大学的头衔也将“归还”给我。座位间又出现了一股骚动(似乎更大),但我当时置之不理,继续恭敬地向阮金定老师、丁春勇老师、黎辉潮老师、阮祥历老师……致意。我记得,21年前,也就是1996年,我们班也曾恭敬地向黎文秀老师、郑杜德孝老师……致意,并悲伤地想到,每个人都终将经历生老病死……
是的,在我恭敬地用大写字母称呼黎鸿森教授为“老师”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非常轻松自在,因为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如此僵化的大会。
人民教师黎鸿三。照片:清龙
黎鸿森老师!头两年,我在文学院读语言专业14班,没有机会学习他负责的法国文学。偶尔,我会在大厅里看到他的身影,英俊高贵,宛如一位西方贵族,我暗自祈祷,自己何时才能有机会学习他的课程?!然而,那却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五六年,甚至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1971年9月6日,近400名大学生应征入伍。六个月后,1972年3月30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步兵师或其他兵种)渡过滨海,进攻并解放了广治,与敌人展开了印度支那战争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战役:长达10个月,直到1973年1月28日《巴黎协定》生效。当时近一半的士兵再也没有回来。 1975年底,南北统一,幸存的校友们陆续重返校园继续学业。像范海朝、阮德耀、冯辉盛……这些对革命有所贡献的人,获得了特殊待遇,可以离开语言系“跳级”到文学系。我继续读三年级,但不是语言系,而是文学K18班,也就是所谓的“文学基础10班”。命运真的眷顾了我这个身负重伤、健康状况丧失61%、头骨里还嵌着6颗子弹、身上到处都是子弹的士兵:三年级法语文学专业班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黎鸿森老师……
如今,毕业近半个世纪后,我靠当记者谋生,即便写了几篇文章,也依然一事无成。老实说,当年老师教我的法国文学知识,如今已所剩无几,或许是因为谋生的重担?或许是因为生活的纷扰?然而,当年我竟敢以法国文学名著《红与黑》为题撰写毕业论文。我自己也不明白,既然我没上过法语课,却天真地以俄语为本,仿佛欠这个国家一辆坦克,让我得以驰骋沙场,为何会选择这个题目。或许,我当时根本无力去查阅相关文献,只能凭着对小说的个人感受来写作。四十八年过去了,如今我也渐渐老去,记忆也开始模糊,讲台上萨姆老师的身影也渐渐淡去。老师批改我论文的次数,在我的记忆中寥寥无几。有一个细节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写论文的时候肚子一直咕咕叫。(我来自黎水,一个以稻米和鱼类为主的村庄,虽然离家十年,但我仍然无法适应学生在补贴期间难以下咽的伙食。)她逐字逐句地修改我的论文。她提醒我:“应该写成‘TRÌNH tự’,为什么是‘TÌNH tự’?这两个词的意思截然不同。”(也许我是在血糖极低的时候写下了那个词。)有一次,我穿着邋遢的衣服,一件深棕色的奥巴巴衬衫和宽松的军裤,在宿舍里闲逛,突然遇到了她和邓氏行教授。我恭敬地向她问好,她停下来和我讨论我的论文。第二天我们再次见面时,她说:“那天,韩老师跟我说,你为什么会有个这么奇怪的学生?!” 这显然是在批评我,但她的语气里为什么充满了爱意?这招果然奏效,我不再那么古怪放荡了。
论文答辩的日子终于到了。我当时真是“累得不行”,尽管答辩就在明天,但我还是得在当晚就把摘要写完。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那天晚上我收到了几位音乐学院“Wire”专业的女生发来的短信,邀请我出去散步。哦,我这样一个25岁、“爱上女生”的家伙,怎么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呢?!所以第二天早上,当答辩室里燃放起开场烟花时,我还在努力完成那份8页A4纸的摘要。站在讲台上,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摘要里的内容和我刚刚想到的一些点子。或许在文学系学生的历史上,我是唯一一个毕业论文的分数比我的指导老师(8分)还高的学生(邓氏行老师给了9分)。
毕业后,我感到精神迷茫。我像一只漂泊的鸟,像一艘孤舟,四处漂泊,寻找落脚之处。最终,我回到顺化,在刚刚解放、战后逐渐陷入饥荒的古都中心,靠着微薄的薪水做记者谋生。结婚生子后,这位河内文学院的毕业生,作为一名拿工资的记者,不得不辛勤工作,挣钱给孩子们买牛奶和粥。生活如此艰难,我几乎每周都要去郊区抓鱼、抓青蛙,才能勉强补充膳食中的蛋白质。顺化人对北方干部充满鄙夷,毫不掩饰他们的蔑视。老师回到顺化大学讲课,我去探望她,希望能得到一些温暖,也不忘倾诉北方干部的悲惨境遇。老师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活得高尚,做个‘纠正者’。”
是的,先生,从那时起,我一直听说有这样一门课程,这门课程并没有被纳入河内文学院的课程设置中。
*
据说,文学教学除了传授知识外,更重要的是激发学生对文学的热爱,并引导他们发掘民族、人类文化宝藏的层层内涵,以及人类灵魂深处的奥秘。当然,我们文学院的大多数老师都做到了这一点。至于我的老师黎鸿森先生,他做得更多,远超这个要求。虽然已经离开他近半个世纪,但每当他走进教室,我的记忆依然萦绕不去,仿佛他带来了一股温柔、粉嫩而清凉的气息。他讲课时,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同样粉嫩柔和的光晕。或许正是这种感觉,让我选择了《红与黑》这部“难啃”的作品,让他来指导我。撰写法国文学论文时,我的外语水平仅够用蹩脚的法语拼音读懂自行车零件的名称:Gác dbu, gác dbu, hubơ, foróc baga,以及足球场上的位置:A ri e(后卫)、Gôn(守门员)、Manh (hỏ lê manh- Giỏ tay lên)……正是老师高贵的气质鼓励我独立生活,始终渴望培养文学院毕业生应有的风范。也是老师发现了我的不安分,建议我毕业后成为一名记者。从事新闻工作可以满足我四处游历的渴望,等我足够成熟,就可以放慢脚步,专心写作。我有时会想起他的建议,有时又会忘记,但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是完全遵循了他的建议,尽管我早已意识到写作是一份“流放的职业”。
多年前,我的老师知道我论文写得非常马虎,所以给了我低分。我当时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这是对我人生的一次警醒。而我至今依然如此,依然随性写作,但字斟句酌,字斟句酌,就像我奶奶以前帮我修改过的那些词句和标点符号一样。
感恩!在我那支离破碎的学生生涯中,从乡村学校、公社学校到冒着炮火徒步北上,为了躲避因出身、阶级而遭受的歧视,再到那场几乎断送我学业的战争,我曾受教于许多老师。有些老师我只是擦肩而过,有些老师我视若偶像。至于我的老师,在2017年冬日的一个日子里,在飞往高原参加同学聚会之前,在致谢环节,我感谢了曾经的班主任苏河,感谢他把我“绑架”到讲台上,让我有机会在河内黎圣宗街19号那座静谧的教堂里,说出那五个神圣的字句:
亲爱的黎鸿森老师!
东海 2025年7月13日
 

作者:阮世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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