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我从师范大学历史地理系毕业后,进入河内理工大学(现越南国家大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历史系,开始从事越南历史研究和教学工作。 1954年从抗区回到首都河内,我和同学们兴致勃勃地到大学图书馆看书,那是位于黎圣宗路19号的印度支那大学图书馆和位于李常杰路26号的法国远东图书馆(EFEO)。战争期间,大学没有图书馆,只有几本供老师传阅的私人书籍。因此,在宽敞的图书馆里读书,里面摆满了与我们专业相关的书籍,我们感到无比幸福和快乐。我仍然保留着馆长莫里斯·杜兰德 (Maurice Durand) 签名的 EFEO 图书馆阅读卡作为纪念品。那是我第一次接触 EFEO。
GS。潘辉黎(越南历史科学协会主席)
在研究越南古代史时,我所接触的资料主要来源是集中在韩喃部的韩喃书籍,该部自 1979 年起改组为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现为越南社会科学院)下属的韩喃研究所。这是1957年由EFEO转移到越南的韩侬字体。根据韩侬研究所的统计,此字体的符号以字母A开头,包括:8,368本书籍和20,979块石碑文本。在这方面,我和越南历史学家非常感谢 EFEO 为收集和保存越南汉族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所做的努力。 1945年以后,由于战争、气候和人类无意识的破坏,保存在顺化王室图书馆、私人住宅和乡村社区的汉侬文化遗产严重流失和散落。 1952 年,高宣德在义安省演州县盛美郡建立龙强图书馆,在清化大学预科学校的大力支持下,也只能从数千册韩语书籍中拯救出几百册。在红河三角洲的农村地区,过去每个村庄都有一名土地登记处处长,负责保管土地登记册、人口登记册和税簿,但战争之后,这些记录几乎全部丢失。或许只有少数人还留在旧时权贵后代的家族中。我认为,如果没有EFEO的收集工作,越南的汉侬文化遗产将会遭到严重破坏,一些文献将会被永久抹去。我和越南历史学家的许多研究工作都基于这份汉喃文献,包括历史书籍、土地登记册、地理记录、家谱、传说、石碑等各种书籍和文献。当然,今天,在EFEO图书基金会的基础上,汉喃研究所和其他科学机构已经收集并为这一宝库增添了新的一卷。
除了保护汉侬文化遗产外,EFEO还通过记录全国各地的许多历史文化遗迹、首次对河内和多个省市的一批珍贵文物进行分类和修复以及建造越南第一批博物馆,为保护物质文化遗产做出了巨大贡献。它们分别是河内的路易·菲诺博物馆(现为越南国家历史博物馆)、岘港的占婆博物馆(现为占婆雕刻博物馆)、西贡的布兰查德·德拉·布罗斯博物馆(现为胡志明市历史博物馆)。在这些博物馆里,除了展品外,还有越南文化和许多印度支那及远东文化的珍贵文物。
在1900年至1959年在越南运营期间,EFEO通过科学研究活动以及莱昂纳尔·阿鲁索(Léonard Arousseau,1888-1929)、乔治·科德斯(George Coedes,1886-1969)、亨利·马斯佩罗(Henri Maspéro,1883-1945)、保罗·伯希和(Paul Pelliot,1878-1945)等许多著名东方学家的期刊和出版物,为创建和推动越南社会科学的现代化做出了贡献。前人对越南史的研究和编纂工作,对东亚文明的视角和传统流派留下了非常大的遗产。 EFEO 在从传统学术背景向基于新的观点和方法体系的现代科学的转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与历史学同时出现的是考古学、民族学、语言学、博物馆学、文献学等新科学。历史研究是在与这些科学密切相关的科学基础上,采用专门化、多学科、跨学科的方法进行的。除法国学者外,欧洲历史研究学会内还有一批越南学者开辟了这条现代研究道路,如阮文玄(1908-1975)、阮文宽(1890-1975)、陈咸新(1887-1957)、阮文苏(1889-1947)、陈文甲(1896-1973)等。欧洲历史研究学会外的一批历史学家也将现代方法应用于历史研究,其中的先驱者有黄春汉(1908-1996)、陶维映(1904-1988)等。这为1945年后越南独立后社会文献的诞生和发展迈出了巨大的一步,并做好了准备。
我这一代人正是基于这些变化和成就,在建设现代越南历史的道路上走进历史的。越南是一个多民族国家,由4个语系54个民族组成,其中越南族占全国人口的近87%。少数民族中,有3个民族拥有自己的文字:泰族、占族、高棉族(岱族、瑶族等用汉字记录本民族语言,与越南人的侬字类似),有2个民族曾经建立过国家。在现今越南境内,自古以来,除文朗瓯雎王国外,还有南部的富南王国和中部的占婆王国。过去,越南历史是作为越南人民的历史来研究和编写的。从那时起,中部和南部地区的历史才开始于越南人民来到这片土地进行探索,主要从16世纪和17世纪开始。这意味着要把越南人来开拓中部和南部地区之前的历史从越南历史中抹去,同时也要把沙黄和鄂予的文化遗产从越南文化中抹去。一种新的观念被确立,即越南历史是现今越南领土上所有居民、民族和王国的历史。在这种新的认识下,当我们进入富南和占婆的历史,了解他们丰富的文化遗产时,我们首次获得了EFEO学者从石碑铭文研究、中国史书相关史料到Oc Eo文化、Sa Huynh文化和分布在中部地区的寺庙和塔楼遗址的考古调查和发掘结果的发现。我们再次看到EFEO的研究成果为越南考古学家和古代历史学家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并取得了许多新成果。
经过 1959 年至 1992 年的中断后,EFEO 从 1993 年起重返越南,并在河内建立了 EFEO 中心。双方合作关系建立在两个独立国家的新基础上。我对中心活动的成果以及中心与越南研究机构和大学合作开展的研究项目的成功感到非常高兴。我特别欣赏发布基金文档系统的作品,例如越南古代铭文集24集,同庆皇帝的地理,3集,安南人的技术/安南人技术作者:亨利·奥格(Henri Auger),共 3 卷。
半个多世纪以来,EFEO 通过在越南的两个运营时期以及以河内为总部,凭借其作者和具体的科学著作,从许多不同的角度为越南历史和文化的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在此期间,EFEO还为保护越南文化遗产和促进越南历史和社会科学的现代化做出了重要贡献。作为一名曾多次有机会在河内和巴黎与EFEO会面的历史学家,我欢迎EFEO对越南的贡献,并祝贺EFEO主任Yves Goudineau教授和1989年至1993年担任EFEO主任的Léon Vendermersch教授为重建越南EFEO中心做出了巨大贡献。
* 标题由 ussh.edu.vn 编辑委员会给出。
作者:GS。潘辉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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