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仍记得,大约五十年前,我在高平省阮平县读三年级的时候,我曾听到我的大哥——一位离开平原来到这里中学教文学的年轻教师——一边撕下一块活页日历(当时唯一流行的日历类型,印在又薄又丑的纸上)卷烟,一边哼着一首诗,其中有几句:
今晚,
地球尚未自转一周。
该计划已有一年历史。
匠人的双手,蕴含着爱与信任的力量,熠熠生辉。
总是摔倒。
工厂里桃花还没开,但春天已经来了。
烟花绽放,墙上的日历令人眼花缭乱……当时,我年轻而“好奇”的心灵从书籍和周围的观察中吸收了许多东西,而这几句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哥哥对这件事的“荒谬之处”的解释。
领先一步春天和挂历上“惊喜的氛围”。后来,这件事也被许多其他有趣的新故事所掩盖,直到我进入河内大学文学系第十四期课程,才了解到这首诗的作者。
工厂里桃花还没开,但春天已经来了。写下以上诗句的人是该系的一位老师。这首诗发表于……
越南诗歌选集 1945 - 1960。

但我真正有机会跟阮金定先生学习,是在南方解放之后,我回到第十八期课程的教室。那时他大约四十岁,身材有些瘦削(他的体型就是这样,不过在那个年代,瘦的人几乎都很少!)。但正如我后来多年来一直关注他,从莫斯科时期就认识他之后才知道的那样,他那顶毡帽的帽檐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注视着与他交谈的人,既鼓励又期待着什么。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每次他摘下帽子,他宽阔的额头不仅给人一种……
领先一步时间固然重要,但老师那慈祥的脸上也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的确,老师关于高尔基、马雅可夫斯基等人的讲座,远远超越了当时寥寥几本教科书的范畴(图书馆里似乎只有两本主要书籍:一本是20世纪50年代后半期在河内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的努巴罗夫的著作,另一本是黄春二教授的著作)。在老师的讲座中,我们不仅获得了新的知识,也感受到了“将阳光注入人类血液”的渴望,以及“将内心的决心付诸实践”的激动,并向那些作家的“苏联庸俗”宣战。后来,当我与老师关系密切,继续与他一起学习和教授某一门课程时,我逐渐理解了老师讲座和研究著作中那种既充满激情、又自信简洁的声音的来源。凡是读过大师本人或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全部或大部分研究著作的人——大约三十篇文章、书籍、科学研究课题(对于喜欢统计数据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并不“引人注目”),大概都能与我分享他们对这位总是大胆的作家的第一印象。
领先一步并吸引同事和学生“投身”文学研究领域的最新学术议题,例如类型学、诗学、符号学、叙事研究和文化研究。只有通过在《文学期刊》上发表的作品才能实现这一点。
语言艺术的一些诗学问题(1985年)
论独立文学研究的趋势(1993年)
俄罗斯语言学家和文学符号学趋势(1995年),载于全国新诗会议论文集——
感受新诗中的艺术空间(书中)
回顾诗歌界的一场革命,1993 年),或通过部级研究课题
叙事方言问题(1998年),在我看来,如果“从侧面观察”,这位老师的形象非常鲜明。在河内理工大学文学院的编年史中,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位老师积极参与的与上述问题相关的学术活动,其影响力并不局限于一个学术单位。例如,在1980年于黎圣宗街19号(我记不清确切名称)举行的关于文学研究理论与实践问题的学术会议上,也有来自文学院和河内师范大学的学者参加,该论文……
关于类型学研究方法的一些问题这位大师的著作之所以能说服读者,不仅在于其对当时一个相对较新的问题所作出的理论结论清晰明了,还在于其对同行实践研究成果的审慎筛选和尊重,即便他们当时并未意识到自己运用了这种方法。我想谈谈这部文学史著作的第二卷。
10世纪和18世纪上半叶的越南文学(大学及职业高中出版社,1979年)由裴维坦教授编纂(丁嘉庆、梅高章、裴维坦合著的两卷本教材系列之一),在论文中被老师提及。老师指出,该书作者也运用了“类型学共同体”的原则来区分16世纪至18世纪上半叶的文学潮流和体裁。在那次会议的间隙,我向系里的老师们问好,语言学教授阮泰干回应说,他来参加会议“是为了听丁先生的讲座”,这让我对系里老师们的相互尊重印象深刻。后来,老师将这篇论文发展成研究生阶段多年的教学课题。纵观此后几年理论研究和文学批评的“体系”,我一直在想,这或许并非巧合:在老师的总结性和启发性文章之后,以及与老师同代的教授如杜德孝先生、陈廷虎先生等人的著作之后,出现了许多与老师关系密切的学生撰写的值得关注的文章/书籍,例如关于赖阮安类型学的文章(
试着找出类型 现代越南文学中的主题,文学杂志,1987年,第6期)和陈玉旺(
儒家学者与越南文学教育出版社,1995),论阮春京的诗学(
民歌诗学河内国家大学出版社,2004 年),……

《高尔基——黄春二教授的生平与事业》一书写于22年前(1959年),这部专著让我们对高尔基——这位革命的“风暴之鸟”、“社会主义的使徒”、“伊卡洛斯神话的创造者”——有了更深刻、更生动的理解。在这位“高尔基教授”的著作中,读者可以寻觅到高尔基本人——一位文学肖像大师——的影响痕迹。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俄罗斯文学教学和研究领域的后继者们也展现了高尔基的另一面——世界文学史上伟大而复杂的人物之一,一位怀疑论者,一位在文化和知识分子问题上与苏联政府持不同意见的人。然而,我仍然认为,如果文学专业学生的课程设置中包含这一主题,那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研究和批判性写作能力(如果这种类型的课程在实践中得到实施)那么你的书就会被用作体裁分析练习的素材。
创意肖像评论。像大多数在苏联时期在俄罗斯学习文学的人一样,我对俄罗斯的依恋不仅在于对白桦之乡的自然风光和人民的美好印象或记忆,还在于古典俄罗斯作家不朽的文学形象中充满活力的崇高人文主义理想。

作为清化一位著名教师的儿子,阮金定(Nguyen Kim Dinh)来自义安省,自幼学习汉字,毕业于道维子中学,与他的导师陈廷火教授同班。之后,他在光祥中学任教四年(教数学!),随后考入河内大学一年级。仅凭这几行“简短”的文字,便足以让人感受到读者对俄罗斯文学/文化的“接纳度”——阮金定。唯有具备这种“接纳度”,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在忠于俄罗斯研究的同时,适应时代的变迁。要知道,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苏联解体后,一些“俄罗斯学者”迅速改变了他们数十年来对苏联文学(正统)价值的信仰,转而成为或努力成为另一个“阵营”。对于忠实读者阮金定而言,阅读不仅关乎感知,更应与创造力相辅相成,这种创造力具有独特的、个人化的特质。或许正因如此,近来在俄罗斯学者的会议上,在参与博士论文评审或国家奖项评选的专业委员会时,这位老师常常说“我们学了很多,但做得却不多”。这的确是一个现实。但我们的一位亲密同事,副教授陶俊英当时也提到了另一个现实:“我们可以为做得不够多而感到遗憾,但我们可以安心,因为我们创造的东西并非‘市场商品’!”对我而言,从老师的这番话中,我不仅读到了些许遗憾,也读到了他渴望在我国几代俄罗斯学者的接力赛中,再创佳绩的愿望。

在与老师共事的这些年里,他与我分享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两点我每次提到他作为老师的经历时都会跟我的学生们分享。第一点是专业知识基础的重要性。老师在我第一次见到我,成为他的同事时就告诉我:“要想教好书、做好研究,首先你必须精通外语,并且对文学理论有扎实的掌握。”或许在我的同学和同事中,我很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位愿意指导我、分享专业知识的人,从我成为讲师的那一刻起,老师就一直如此(老师经常开玩笑说,你们可以尽情地“利用”他)。第二点是教师的道德责任,老师用“文人”的视角来谈论这一点。大约20年前,在讨论师生关系中一些“不正常”的现象时,老师引用了他非常喜欢的苏联诗人尼古拉·西多连科的两句诗:
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不要弄脏第一片雪花。最近,我在网上搜索无果后,请我在基辅的朋友维多利亚·穆休丘克帮我寻找这首诗的原文。这首诗发表于1945年。诗歌全文可翻译如下。
| 更多信息Первый сне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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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多连科·尼古拉耶维奇今冬的第一场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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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Он первый, самый первый, ранний Емс не знал свиданий С полями, рощами, реко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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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是第一个,也是最早出生的。她只习惯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从未见过森林、田野和河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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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Ведь он земли едва коснулся – И всюду радостно ему。很多时候,很多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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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刚刚落到地上——到处都热闹起来,高楼上的雪原本沉睡,现在也苏醒了……雪依然是初降的,依然新鲜,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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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Что принял утром、на морозе、Не танковые колеи、А мирный ровный бег полозьев、Шаги мои、шаги тво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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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清晨,我听到的不是路上坦克的痕迹,而是你我匆匆的脚步声,沉稳而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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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Принем деревья будто выше, При нем воздушнее мосты, Синей дымок над дальней крыей, Моложе и красивей т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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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雪,树木显得更高大;多亏了雪球,树木显得更摇摇欲坠;远处屋顶上的烟雾显得更蓝;你显得更年轻、更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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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Опушка、утро、косогоры、Речная гладь、тропинка、смех、И тишина、и наши взоры – Все это первый ранний сне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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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清晨、山坡、清澈的溪流、微笑、小径、宁静以及我们所看到的景色——这一切都映照在初雪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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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Идем,а он кружится,белый,Легчайшей из земных утех。很多时候,很多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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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漫步在白雪皑皑的路上,周围尽是宁静祥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歌唱,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但请不要弄脏这初雪。 |
| 19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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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的第一场雪对每个人而言,它都是纯洁和神圣的象征:“初吻,初战”(叶夫图申科语),人生笔记本上的第一页空白页……这位老师始终铭记,教师的职业就是帮助每个人终生守护这些高尚的价值观。他“学习不枯燥,教学不疲倦”的人生与文字紧密相连。在老师七十五岁生日之际,我和几位朋友送给他一幅书法作品,上面写着四个字。
唐豪北文两天后,大师就满八十一岁了。我们俄罗斯研究小组正在进行一项关于俄罗斯文学在海外的研究项目,这也将成为我们送给大师的生日礼物。
Linh Xuan Truong Mau。
河内,2011年9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