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教给我的事（谨以此纪念阮泰干老师）

无尽的热情

这时，老师出现了。他穿着一件旧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披肩，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卷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们好！真冷啊！冷得震耳欲聋，难以忍受，简直无法形容……你们看出区别了吗？这就是语言！”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分析起这些发音之间的差异。他先是把沾满灰尘的大衣堆在桌子上，然后又把外套扔到椅背上，汗珠在他分缝的灰白头发上闪闪发光。接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那是词汇，那是语法，但今天我们要学习语音学，这是一门既难又非常有趣的学科。世界起源于语言。《圣经》上是这么说的。”说着，他突然把手放在脖子上，张大嘴巴，吐着舌头，皱起鼻子，挑起眉毛。他向我们介绍了发声器官。黑板上寥寥几笔，我们就明白了构成语音的字母是 A、E、O、U、B、M、D…… 四节课转瞬即逝。那是1974年的冬天，我们仍然住在泥墙茅草屋里，裹着能找到的任何衣物，挤在一起等待老师。全班同学都早早地到了，而且全部到齐，因为今天是阮泰干教授的课。在我们眼里，所有有名的大学教授都是教授。我们不在乎谁已经被任命，谁还在等待。他给我们上了三门课。语音学，越南语语法和汉越语发音的起源和形成过程我三门课的成绩都只是中等，如今，学习了三十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成绩应该更低一些。但那位老师从那个寒冷的冬日清晨起，就点燃了我们对文学和语言学的热爱。我住在宿舍里，而他每天骑车11公里去学校，总是准时在早上7点到达，从不迟到。我希望他一直以来给予我们的那份热情和激情永远不会消逝。

大学里是如何进行教学的？

咚咚咚。我打开门。老师出现在门口，说：“再唱一首歌吧！我刚才在楼下听你唱歌，所以上来和你聊一会儿。听着：”一位母亲真挚的心不是直接的不。我们的人经常唱营歌，这已经成了习惯。我们必须理解。就像……他正在约会 七场雪阮平的这句话必须理解为我一年要上七门课。“这只是预约的问题。就是时不时地约个时间。你有烟斗吗？”当教授得知我要留在学校教书时，他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个子有点矮，是吧？没关系。这有点不公平。不过，我给你讲讲我老师的故事，他比你还矮，但他教得很好。他会坐在办公桌前，说：‘A同学，到黑板前来。’然后，又说：‘A同学，回到你的座位上。’只有这样，他才会出来批改学生的作业。那时候，我们班里有个男生，有两个孩子，个子很高，体型也很大。如果教授出来批改作业，站在一个高个子旁边，那就显得很不协调。关键在于师生关系。还有，你知道大学教书是怎么回事吗？”我当时很困惑，教授接着说：“我简单解释一下。大学教学的关键在于举例子。理论通常是用简洁的命题来阐述的。现象比定律多得多，所以才这样。生命之树永远是绿色的，这也是原因之一。简洁易懂更容易学习，而学生很聪明，他们学得比我们快。” 我们需要让他们用人们理解理论的方式来学习。因此，例子是必要的，越多越好，越丰富越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教师必须事先做好功课，仔细研究每一个例子。例子有很多种：基本示例这是一种形式主义；所有教科书都必须以相同的方式编写，无论是西方的、越南的还是中国的，教师也必须完全按照教科书上的内容进行授课。然而，如果我们只是完全按照教科书上的内容授课，学生会说阅读教科书更好。因此，下一步是……扩展示例他必须阅读书籍，寻找可靠的观点，并清晰地引用。未能清晰引用将导致被指控抄袭。第三……排他性的例子这意味着只有我拥有世界上其他任何书籍都无法提供的东西。这就要求教师认真研究自己的作品，甚至不发表就将其保密。有时，如果作品发表，学生可能会在其他地方读到，却记不起作者的名字，从而认为教师抄袭，这会损害教师的声誉。要创造这样的范例，就必须一丝不苟、深入细致、准确无误地审视问题，无论问题多么微小。甚至还要对伦理、灵性和经验等抽象问题进行实证研究。第四……行为示例“举例子要根据不同的受众和情境来选择，这一点至关重要：一个例子要给正式官员，一个要给在职员工，一个要给宣传人员，否则你可能会惹上麻烦。需要幽默的时候就用幽默的例子，需要严肃的时候就用严肃的例子。有些话，以你的年纪，我说不出口。就是这样。如果你这辈子能给我提供一百个‘致命’的例子，你就会被视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研究例子会产生理论需求，积累理论。这两者密切相关，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社会科学领域。” 这番话让我感到压力巨大，但后来我们再次见面时，他会笑着问：“重点是什么？” 我立刻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努力。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老师来到我的房间，发现我的桌子上堆满了词汇表；我正在研究阮廌的喃字诗。他问我打算做什么，我说我想用词语来量化阮廌的诗歌。他看了看，问道：“什么是词语？”我结结巴巴地回答，给出了一些常见的定义。他说：“你看？人们还在争论越南语中词语的定义，你就贸然涉足其中？这很危险。依我之见，你应该按汉字来分类。”那是1978年，我当时还很缺乏经验，所以没能听从他的建议，结果没能完成这项工作。我抱怨说，我的理论知识不够扎实，所以没能完成这个项目。老师鼓励我们：“没关系，照着做就行了，以后会有用。我相信很少有人像他那样认真研读吴卓来（Uc Trai）的诗歌。这是一种收获，而不是损失。关键在于行动。你看，我和奶奶花了六个月时间在图书馆手抄亚历山大·德·罗德斯神父（Father Alexandre de Rhodes）编纂的整部越南语-葡萄牙语-拉丁语词典。很多人劝我们以后再印刷，何必费劲抄呢？可是你们看，这部词典已经十多年没再印刷过了。我们比其他人节省了太多时间。照着做吧，以后会有用。”老师的工作态度孜孜不倦，这是我们很多人都学不会的。如今，生活充满了乐趣。有一次，他回越南参加一个国际科学会议，兴奋地回忆道：“我当时有个想法，但必须马上行动。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我们全家去祭拜我岳父的墓，他以前是红军少将。其他人都上了车，我还在厨房里翻找零食。我费力地搬出一个纸箱。奶奶说：‘科学家不能迟到，大家都在等着呢。’”我保持沉默。当我们来到坟前时，坟上杂草丛生。南拔，越拔，孩子们也拔，但都无济于事。这时我打开了盒子。刀子在这里，锤子在这里，铲子在这里……“求求你们了！”全家人都惊呼起来，称赞我的机智。“这太棒了！”“没什么，我们管这叫清理坟墓，或者说整理坟墓。整理坟墓需要工具，仅此而已。”我爱我的父亲，我的岳母爱他，孩子们也爱他。但行动才是最重要的。第二天，我路过宿舍时，远远地看到他推着自行车，车把上驮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要去买些沙子和水泥来修理化粪池管道。我主动提出帮他。他迅速地挥了挥手：“我去把灰泥抹完，你回家吧！”我离开后，回头望向他，这位远在俄罗斯、享誉世界的语言学家，年近八十，却如此乐意做这些琐碎的家务。对我们来说，这些活儿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关于我们这位无比敬爱的老师，故事可以讲上无数遍。许多故事都成了轶事。我没有学过语言学，所以无法完全理解他。但回忆起他，我总会想起一些深深影响我性格的往事，并且始终坚信“没有老师，什么也做不成”，尽管我自己至今也未曾取得任何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