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民敬爱的领袖胡志明主席的形象、人格和精神,已在多种艺术形式中得到展现。在革命电影,尤其是剧情片中,这位伟人的形象虽然尚未得到广泛展现,也未取得重大突破,但已取得初步成功,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国电影业面临诸多困难和不足的背景下,我们认为,迄今为止,以胡伯伯形象为主题的剧情片所取得的初步成功,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首先,必须确立并塑造一位为越南革命奋斗了半个多世纪的领袖形象,他的一生,“现实”与“传奇”始终交织在一起。要真实地展现他,其他艺术形式都很难,电影更是难上加难。因为电影是一种与生活紧密相连的艺术形式。贴近生活是这种艺术形式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与其他一些艺术形式不同,无论是纪录片还是剧情片,观众在观看电影时,总会感觉自己与真实的人、真实的生活接触,就像生活中仍在发生的一切一样。正如我们上文所述,胡志明除了是一位普通公民之外,还是一位国家主席,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要令人信服地再现他的个性和灵魂,对于剧情片等虚构艺术形式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然而,克服上述挑战,在短短二十年内,从1990年到2010年,越南革命电影已经制作出相当现实、生动的描绘胡伯伯形象的电影,给国内外几代观众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1990年至2010年间,越南革命电影制作了五部以阮爱国——胡志明为主题的剧情片。以下是西贡再见(1990年,导演:龙云,编剧:孙同)阮爱国在香港(2003年,导演:Nguyen Khac Loi、Vien The Ky,编剧:Nguyen Huu Mai)、1946年河内冬(1997年,导演:Dang Nhat Minh,编剧:Dang Nhat Minh、Hoang Nhuan Cam)、穿越上海外滩(2010年,导演:Trieu Tuan、Pham Dong Vu,编剧:Ha Pham Phu、Le Ngoc Minh、Gia Phi)、眺望大海(2010年,导演:武洲,编剧:阮氏红一)。上述影片虽然尚未完成,也有一定的突破,但也比较系统地展现了阮爱国——胡志明从爱国青年到成为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领导越南人民胜利抗法战争的人格形成和革命生涯的过程。
从时间顺序来看,上述五部故事片,虽然上映时间不同,但如果重新排列,我们仍然有一个编年史相当完整地记录了胡伯伯从青少年时期到1946年冬天(就任国家主席)的一生。在这五部作品中,眺望大海(最近拍摄的)是一部最早描绘胡伯伯(演员明德饰演)形象的电影,当时他还是一名高中生,还不为很多人所知。
影片以顺化及中部省份为背景,展现了阮必清就读于顺化国立学校,后来在藩切德清学校任教的时期。这段时间从1908年到1911年。然而,这段极短的时期却是阮必清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时期。因为正是在这段时期,他的爱国主义和民族命运意识得到了清晰的形成和肯定。这部电影有助于展现胡志明的整个人格和灵魂——一个敢于为了国家独立和人民幸福而牺牲个人幸福的人(后来)。影片的编剧选择的时间和背景突出了像胡主席一样为人民和国家奉献的领袖的性格。眺望大海,我们认为是完全合理的。
电影人一贯的视角清晰地展现了阮必清年轻时对国家、人民和国家境遇的认知,他已然成熟,与众不同。由于重建的时代背景较为遥远,关于阮必清这一时期生活的现实文献资料稀少贫乏,而电影人自身也眺望大海创作必须主要依靠自己的想象力。编剧阮氏红日虽然在拍摄胡伯伯题材的电影方面经验丰富,但她也承认,当她接受编写剧本的项目时,手头上并没有太多资料,除了在胡志明博物馆看到的一些信件,以及与对胡伯伯非常了解的作家孙松的几次简短会面。因此,现实片段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阮必清在藩切省德清学校任教的那段时光。从那段珍贵的历史里程碑开始,武珠导演和摄制组为影片的故事“注入了鲜血”。眺望大海爱国青年胡志明的一生,以及他在顺化留学期间参与和帮助农民和商人抗议法国殖民者高额税收政策的故事、在德清学校任教期间与爱国学者的交往故事、鱼露公司老板女儿的爱情故事、爱国青年阮必清在个人感情和共同事业之间的选择……都是作者虚构和想象的。尤其重要的是,影片中所有关于胡伯伯形象的虚构和想象都源于现实基础。正是由于这些合理的虚构细节,才使得影片眺望大海给观众留下了许多挥之不去的感受和情感,产生了真实的艺术效果……
西贡再见是故事的延续眺望大海但从时间上来说,在五部关于胡伯伯的作品中,这是最早的一部。如果眺望大海从童年到高中时期树立胡伯伯的形象,西贡再见阮爱国起步稍晚,那时他已是青壮年,成熟稳重,能够独立处理人生中的重要问题。创作团队在创作这部影片时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当时我国的电影发展尚显薄弱,各方面都欠缺。此前,越南电影界尚未出现一部关于阮爱国——胡志明的虚构电影(而世界电影界则涌现出许多关于列宁、英迪拉·甘地等人物生平的优秀影片)。此外,其他一些艺术形式(例如绘画、音乐、文学等)以及纪录片电影,很早就出现了关于阮必清的成功作品。而故事片在刻画人物形象方面则极具优势。摄制组,尤其是西贡市委——这座在胡志明诞辰100周年之际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的决心非常坚定。不久之后,项目正式启动:编剧孙松(Son Tung)撰写剧本,龙文(Long Van)执导,演员田海(Tien Hoi)饰演阮必清。影片讲述了胡伯伯一家从1895年到1909年在顺化生活学习的岁月,之后他前往藩切任教,并从那里前往法国参加革命活动。关于影片的故事,西贡再见有一些会议背景眺望大海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两部电影都聚焦于描绘胡伯伯革命生涯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虽然当时的电影预算极其有限(甚至编剧、导演和摄影师都没有得到任何报酬——这种令人尊敬的情绪体现了对这位伟人的敬佩和渴望塑造他),但这部电影被认为是在塑造胡伯伯形象方面最成功的一部,无论在现实层面还是在虚构层面。从现实角度来看,它与眺望大海当时,史书记载的历史事件并不多。电影制作人必须调动所有的才华、想象力和知识,才能尽可能真实地刻画阮必清青年时期的形象。这也被认为是剧情片的优势之一。即使是重现像胡志明这样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如果创作者缺乏才华和细心,也很容易将虚构变成一把双刃剑,失去人物的真实性和说服力。幸运的是,剧组西贡再见没有落入这个陷阱。电影制片人基于“现实主义灵魂”,进行了恰到好处的虚构,使观众能够始终保留胡志明真实的形象。真实感始终得到保证。那就是胡志明对民族独立的意志和“爱国爱国情怀”。阮必成的一切举动、言语、手势、思想都建立在这种现实主义轴线上。例如,在外貌方面,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显示出智慧,演员田海努力地将这一特征演绎得相当成功;他那因时刻忧国忧民而显得消瘦的外表,也被演员演绎得相当到位(田海透露,这是他第一次出演关于胡志明的电影角色,为了达到最佳的艺术效果,他必须经过大量的刻苦训练);在离开前的场景中,阮必成给挚爱的母亲扫墓,表达了对母亲的深厚爱意;无论是吴文(阮必清的爱人)一家吃饭的虚构场景,还是向次顿先生(吴文的父亲)的年轻人求爱的虚构场景,还是阮必清在出国寻找救国之路之前巧妙而微妙地回答“我的工作不能就此结束”的那句话,都完全符合当时这位爱国青年的灵魂和人格逻辑。这可以说是一部在塑造胡主席形象方面,将现实与虚构完美融合的优秀电影之一。
两部电影按照胡志明革命活动的时间顺序阮爱国在香港和穿越上海外滩由作协电影制片厂与中国电影界合作出品,虽然拍摄时间不同,但在设定和故事情节上却有很多相似之处。与前两部电影相比,阮爱国在香港和穿越上海外滩在重现胡伯伯形象的现实主义和虚构性方面都更具优势。第一部电影阮爱国在香港(演员陈力饰演胡伯伯)指的是1931年在香港对阮爱国(本名童文素)进行的历史性审判。第二部电影,穿越上海外滩(由演员明海饰演)讲述的是阮爱国从厦门逃出,途经上海,最终到达中苏国际边境口岸,然后登上前往苏联的轮船(前苏联)的故事。影片也以一系列真实的历史人物作为主角出现的背景,情节相当丰富,例如同庆灵夫人、革命家阮良朋、作家陶五、法国著名记者保罗·瓦扬·库蒂里耶。影片以真相作为贯穿始终的剧情线索,讲述了阮爱国在1933年末至1934年初逃离上海的故事。与上述两部电影(眺望大海和西贡再见虽然影片重现了阮爱国——胡志明较为遥远的背景,但背景是在越南,在胡伯伯尚未成名的时代,这一人物的虚构很少遭遇观众的舆论障碍,即便影片本身并不令人信服。阮爱国在香港和穿越上码头 海完全不同:影片背景设定在国外,当时主角已声名远播,并已在革命活动中多年。如何在影片中重现他的肖像,以及现实与虚构的结合,创造出真实感,让国内外观众都信服,这对创作者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由于这两部电影都取材于胡志明的真实事件:1931年在香港的审判,以及1933年末1934年初从上海逃往(前)苏联的壮举,两组电影制作团队阮爱国在香港和穿越上海外滩必须要制造出差异,让观者不觉得现实细节的“拙劣重复”阻碍了艺术家的想象力。
有电影阮爱国在香港影片中,阮克利导演紧紧抓住了两个真正引人入胜、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即英国政府捏造的阮爱国案和中共营救囚徒胡志明的事件。第二个事件同样是真实事件,即对阮爱国的九次审判、法国秘密警察的险恶阴谋以及英国律师洛斯比的真心帮助。重要的是,电影制片人在这两个核心事件的基础上,重塑了一个充满人格魅力、灵魂始终贯穿在所有越南人民心中的胡志明形象。他是一位充满激情的爱国者,为了民族解放事业,愿意牺牲生命中的一切乐趣。他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人民、极其伟大却又极其平凡的人。虽然这是一部主题相对一致的政治电影,但我们感觉影片节奏很快,每个画面、每个画面都剪辑得非常细致犀利,人物对话也极其犀利,观众感觉这是一部动作片。演员陈力成功地将这些特质展现在他的角色中。我们可以在这里举一个与陈力饰演的胡伯伯一脉相承的细节,这进一步阐明了陈力饰演的胡伯伯的精英气质,这与影片中田海饰演的角色一脉相承。西贡再见十三年前,我曾这样想: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是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能保持“沉着冷静”的“灵魂”。因为是一部政治题材的电影,虚构的部分阮爱国在香港虽然内容不多(与同题材的其他电影相比),但凭借演员陈力的精湛演技,观众还是能感受到爱国青年阮爱国生活中非常美好的一面。
穿越上海外滩这部电影延续了胡主席从香港到厦门,途经上海,寻找前往苏联(前苏联)的路,开启了新的旅程。与阮爱国在香港这部电影的政治色彩浓厚,赋予了作者更大的虚构和想象空间。因此,影片也更具细腻的内涵。观众可以在穿越上海外滩多种类型的融合:历史政治片、社会剧情片、侦探动作片……影片的故事情节因此不像政治片那样单调、枯燥、片面。为了躲避法国特工和蒋介石政府的追捕,阮爱国和他的保镖胡(虚构人物)暂时躲藏在厦门附近一位善良的中国富翁的私人住宅中(这是一个必要的虚构细节,展现了胡伯伯在海外期间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联系)。另一个需要提及的虚构细节是女医生芳草(来自会安)和她童年失散的兄弟五郎(Ngu Lang)与阮爱国之间的关系,当时阮爱国正在厦门躲避法国特工和蒋介石政府的追捕。通过芳草的形象,电影导演想要表达远离祖国的越南侨胞对胡志明领袖的无限热爱。通过将Phuong Thao的形象虚构化,电影制片人也试图营造一种单恋(源于Phuong Thao这个角色),并借此将胡伯伯的形象“正常化”(以及安南烈士的11个孩子、刺客Ngu Lang(女医生Phuong Thao的亲兄弟)的细节),让观众始终感觉到这位伟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就像所有其他普通的越南人一样。可以说,电影中现实与虚构的界限穿越上海外滩极其脆弱。但我们认为,这对于一部故事片,尤其是一部历史片来说,是必要的。一部关于历史题材的虚构电影,例如《胡伯伯》,如果能取得成功,我们想肯定,它只属于那些“敢于创新”的艺术家。
尽快完成(之后立即)西贡再见) 是有关胡伯伯的五部故事片系列之一,1946年河内冬(演员田海饰演何叔)重现了迄今为止最真实的场景。这部电影名为1946年河内冬虽然故事的中心事件仍然是胡志明主席一生中的重要时刻。那时,他正领导越南人民于1945年完成八月革命,不久之后,也就是1946年冬天,越南刚刚诞生,还很年轻,面临着被法国殖民者入侵的危险。由于影片中的历史背景比同题材的其他影片更近,因此它也是在挖掘和塑造胡伯伯形象方面最有优势的影片。为了营造这样的背景,影片的编剧们1946年河内冬拍摄过程并未遭遇太多困难,因为这一时期的真实记录在许多历史教科书和其他文献中都有记载。1946年底,尽管付出了一切努力,胡志明与法国政府在枫丹白露会议上的谈判还是失败了。为了有时间积蓄力量,为长期全面的抗战做准备,胡志明被迫与法国签署了和平协议。这对越南国家和领导人胡志明本人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时刻。围绕着这场极其激烈的斗智斗勇,导演邓一行清晰而突出地塑造了年轻越南国家领导人的形象。 “我们要和平,我们必须让步,但我们越让步,法国殖民者就越是蚕食,因为他们决心再次占领我们的国家”,“我们宁愿牺牲一切,也不愿失去祖国,宁愿做奴隶”(胡志明在领导我国人民进行伟大的八月革命之前就曾发出过这种坚定的语气:“即使要烧毁长山山脉,也要争取独立”,“没有什么比独立和自由更珍贵”)。出于这些意图,为了凸显胡志明的个性,邓一行导演重点关注了他在这个特别重要时刻的内外活动。他与其他人物之间的所有关系也将有助于阐明他的灵魂和个性。在国内事务方面,胡伯伯必须说服各阶层人民,即使那些没有条件充分理解他签署停战协定的艰难处境,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损失,同时展现国家元首的决心,肯定民族独立。影片中许多场景展现了越南革命在“千钧一发”时期的真实事件。在外交方面,胡志明灵活果断、灵活变通的外交行动,充分肯定了他在关键历史时刻的远见卓识和智慧。现实与虚构交织的细节,让观众难以分辨,却也凸显了胡志明的心灵之美和从容不迫的风采。很难想象,在国家“命悬一线”之际,国家元首竟然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泰然自若、出奇“平凡”的面容:在北宫接见病榻上的法国高级专员赛特尼代表,在为国家命运忧心忡忡之际与画家韩先生自然而然地、甚至有些幽默地交谈,关心蓝律师的私事,询问其妻儿的情况,在河内被抗战焦土化后同意让仆人的孩子随他前往越北……这也可以算作一部最能体现胡志明主席几乎一生人格的政治电影。在香港的《阮爱国》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独特的风格。在这部电影中,现实主义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压倒了虚构元素。而这在历史电影中也是一种令人欣喜的发展方向。
即使仅通过几部越南革命电影,也很难全面细致地分析阮爱国——胡志明形象建构中虚构与现实元素之间的关系。因为正如我们上文所述,一位伟人面前总是夹杂着某种现实和传奇像胡伯伯一样,要真实可信地再现他灵魂的美、人格的魅力和情感的魅力并非易事。我们完全同意在影片中饰演胡伯伯的演员陈力的想法。阮爱国在香港无论如何,拍摄一部关于胡志明的电影,因为“人物外部冲突的细节很少,所以困难重重。我们牢记,我们必须展现一位伟大而平凡的人物的个性”。此外,拍摄一部关于一位为世人所熟知和喜爱的真实历史人物的电影,更是一项更大的挑战。由于本文的框架和要求,我们无法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分析,也无法深入探讨电影特有的一些艺术手段(例如影像、声音、表演等),尤其是在剧情片领域。这需要一个更长期的研究项目。最后,我们只想强调一点:拍摄一部关于像胡志明这样的伟人的电影可能很困难,但困难并不意味着不可能,更确切地说,是必须的。对于像胡志明主席这样为民族独立和人民幸福奉献了毕生精力的人来说,无论他付出多少,都远远不够。这是越南电影界,特别是第七艺术艺术家们应尽的责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