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1971年,刚进文学系的时候,Sam老师还很年轻,大概只有四十、四一岁左右(后来我才知道她是1930年出生的)。当时我还是个学生,所以很少有机会好好认识她,只是偶尔远远地看她一眼,却从来没有走近和她说话。在我的零碎记忆中,我记得她第一次讲授法国现实主义文学就像一股清流,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头脑(我来自离河内很远的农村)。在激烈的抗美战争时期,雨果、巴尔扎克、斯坦达尔、福楼拜这些名字还很陌生,但第一次听她的讲座,这些名字突然变得熟悉起来。说实话,在我的学生时代,我很少听到过如此引人入胜、如此吸引人的交流方式。 Sam老师讲课的单词和短语看上去没有多余或缺失的单词。就好像这些文本事先经过了修辞润色一样。这种引人入胜的教学方式也体现在她的日常讲话中。与任何人交谈,无论是亲戚还是陌生人,她总是温柔而有礼貌。
我对人民教师黎红森的印象之所以如此深刻,还源于另一个原因:当时在文学院法国文学系的“老巢”里,有一对女教师“组合”,她们在一起时间一长,无异于一对“珠联璧合”。这就是黎红三—邓氏行“夫妇”。它们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他们的相似之处在于渊博的学识、对专业工作的无私热情以及对学生全心全意的爱。但他们也有很大的不同:一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和后来还是同一个人,显得非常平易近人(黎红珊女士);另一位则相反,显得有点严格(邓氏杏女士)。看似浪漫的萨姆女士教授现实主义文学; Hanh 女士看起来很现实,但教授的是浪漫文学(就像巴尔扎克和雨果一样)。在共同编写教材时,两位老师所选择的标题也在读者心中引发了温和而有趣的对比:19世纪西方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文学。功勋教师邓氏杏虽然法语很好,但当巴黎第七大学的老师来授课时,她无法完全翻译;但黎红参女士“让它飞起来了”(至今仍然如此)。即使在日常的组织管理工作中,功勋教师邓氏杏虽然曾经担任河内一所非常著名的高中(忠王学校)的校长,但她坦言,管理工作对她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惩罚”;与此同时,黎红三女士除了多年来“轻而易举”地管理西方文学系之外,还完成了其他任务,从河内国立大学与巴黎第七大学合作期间的“协调员”,到担任系里主要研究著作和翻译著作的主编,她也都游刃有余地完成。这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文学院的许多同事,包括非常受人尊敬和充满活力的教授(如何明德教授、潘居德教授……)都不得不承认:“像 Sam 女士这样的女性确实很少见。”
人民教师黎红森在私人生活和公共工作中都有过损失和不利之处。如果她的人生伴侣没有早逝,他本可以给她更温暖、更坚实的支持,让她能够更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在工作中,如果她能像同事一样受到公平对待,她本可以做出更多贡献,特别是在指导和辅导一代又一代的学生方面。但跟她相处久了,我绝对没见过那个“弱势女性”抱怨过什么。她依然和自己的爱情默默地生活、工作。尽管她必须独自抚养孩子,但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人比她更自豪,因为她把心爱的女儿黎红迈培养成了一个好人。如今,在独生女家温暖的庇护下,黎红珊女士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过着充实而平静的生活。当然,对于失去和匮乏,只有偶尔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一丝遗憾。与此同时,这位令人尊敬的男士退休近30年来,每天依然简单地工作,像蜜蜂酿蜜一样,坐在一台旧电脑前,制作数千页的教科书、研究和翻译。不仅如此,她还出席了法国文化中心L'Éspace的几乎所有重大活动;往返法国和越南参加专业研讨会;是巴尔扎克国际研究协会的成员……确实,看看她所做的“堆积如山”的工作,很难想象一位现年 83 岁的妇女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我有时也“敢”做这样的比较:或许就像她所喜爱的作家巴尔扎克一样,在他并不长的一生中,写了近百部作品,足足有几千页。人生的笑话此外,黎红心女士还“用两个大脑做事”。
那是我对尊敬的老师永远难忘的感情。当然,我知道感情或多或少是情绪化的、主观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不过,我始终坚信,我的“感觉”的准确率不低。因为在她在语言学院(现为文学学院)工作的四十多年里(尽管她已退休近三十年),我总是有机会见到她,聊天,甚至讨论工作(有几次我和她一起坐在 L'Éspace 的法国文学论坛上)。所以,她的工作习惯、生活方式和日常性格,我永远不会忘记。正如我上面所说,初次见到她,从她的言谈举止,再看她那儒雅温文的外表,谁都忍不住评价她有“小康之家”的高贵气质。任何人都很难停止与她交谈。她总是知道如何用明智的评论、渊博的知识和温柔、诱人的话语来吸引和说服她的对话者。萨姆女士的魅力甚至可以在与一个非常“小”的话题,某个“男孩或女孩”学生的闲聊中展现出来。我曾经认识一些学生,他们只见过她一次,就“疯狂地爱上她”,并且一直对她钦佩不已。
从专业角度来说,必须承认萨姆女士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致力于法国文学的翻译。虽然她著述的教科书和科学论文数量不少(约30篇),但她的研究成果可能不多。但无论如何,读者对黎红森这个名字的印象大概取决于翻译。从她翻译的书籍数量来看,从事这份工作的人都会很“贪婪”。短短几年间,翻译家黎红森已出版了数十本书。其中有些书翻译起来非常困难,厚达近千页(忏悔录,埃米尔或关于教育卢梭的许多作品共近 60 卷人生的笑话巴尔扎克……)。在法语翻译中,Sam女士认真细致,认真负责。翻译工作,在黎鸿森看来,就是要遵循“创造性服从”的原则。上述论点乍一看似乎矛盾,但其实是统一的。和她的同行邓氏杏副教授一样,黎红参女士在职业上也极其注重诚实和准确。承认翻译工作很困难,但生活中任何人都很难不犯错误。最重要的是,译者必须真正真诚,懂得倾听,懂得为了原文的准确性而牺牲自己的自我。我还记得人民教师黎红三和杜德孝教授之间的翻译故事的一段小记忆。当我被授予大型丛书主编的头衔时人生的笑话,知道部分前言这项工作难度较大,对精准度要求较高,她委托杜德孝教授负责。然而,当他收到老师的译文时,译者杜德孝坚持要改的只有一个字,与之前的译者相比:“我在两个永恒真理的照耀下写作:宗教与君主制。”这句话里有“à la lueur”这个短语,之前有人把它改成越南语“under the light”,现在学长们一直要求改成“under the light of the sky”,Sam老师断然拒绝了。据她所说,旧译本就很好。但她对老师还是心存愧疚。在一次关于巴尔扎克的国际会议上,她向法国同事提出了这个担忧,结果证明她长期以来的担忧是正确的。杜德孝教授十年前去世。但每次提起这个故事,我还是看到黎红森老师心里有愧疚,要是老师还活着该多好?我知道你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在学术界,当被迫与任何同事对话以寻找真理时,她总是温和而激烈地为其辩护。
对于年轻的同事,当他们需要帮助时,她也同样坚定。记得当我第一次“一瘸一拐”地接触法国文学时,我的法语水平还很差,更没有踏足雨果和巴尔扎克的土地的愿望。然而,正是黎红森女士激励了我们年轻一代,让我相信,有一天,我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踏上巴尔扎克和雨果两位法国文学大师的故乡。我记得大概在1983年或1984年,巴黎第七大学的Jean Dupeb先生来系里工作的时候,当时担任外国文学系副主任兼法国文学小组组长的Sam女士决定“引导”我去认识他。她信守诺言,鼓励我大胆地和她一起去升莱酒店与那位教授见面交谈。但那时我的法语还很差,怎么开口呢?我很担心。最好是避免它并等到以后再说,因为如果你暴露了你的“无知”,那么一切都会毁了。但原来,Sam老师已经为我准备了一份“演讲稿”。很简单,只要背下来就可以了。然而,在这位法国教练的首次亮相却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当然,Jean Dupeb 后来知道了一切。所以他才坚决说服巴黎七大的负责人,让我们文学系的一些年轻教师去法国研修,为西方文学学科翻开新的一页。后来我去了法国,有机会和杜佩布先生见面并进行了更长时间的交谈,我坦诚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杜佩布笑着说他什么都知道。这就是他介入并帮助我们实现梦想的原因。得益于法国的“实习”之旅,我后来参与了编写教材、翻译选集、参与翻译丛书部分页面等很多专业性的工作。人生的笑话并向她学习,积极传播法国文化。可以说,人民教师黎红森对于法国文学特别是西方文学学科建设的贡献是极其巨大的。很久以后,甚至现在,她仍然在法越关系中扮演着“协调人”的角色。正是在她的榜样下,2003年,我大胆地承担了福特基金会资助的电影项目“协调员”的工作。经过10年的办学,现在文学院新增了一个专业(艺术学),而且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人文社会科学大学文学院也会增设艺术学专业。
如今,黎红参这个名字对于法语越南人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历史也还了她一些“公道”:对她最大的褒奖,我想,就是她留下的名字(翻译家、文化家黎鸿森),这个名字必将被热爱法国文学的人们永远铭记。她被国家授予“人民教师”称号,并荣获翻译界最高奖项之一的潘珠桢奖。十年前的2003年3月25日,法国政府为表彰她为越南读者了解法国文化和精神所做出的贡献,向她授予法国棕榈勋章。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给生活带来知识和欢乐。我认为,对于一名教师和知识分子来说,这比任何头衔都重要。
作者: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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