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1日至15日，河内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老兵团体进行了一次意义非凡的“回归”：他们“重返”了广治古城——长山国家烈士陵园。此次回归意义尤为重大，因为2012年是全国庄严纪念长山古城81日夜事件的年份，这是我国抗美战争中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也是我国抗美解放战争的见证者。许多老兵曾亲身参与战斗，并将青春的碎片留在了这里。老兵团体的笔记将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这次意义非凡的旅程……
第11...每年七月，当盛夏酷暑来临，河内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的老兵们都会像往常一样，重返昔日战场。今年的重访地点定在两个熟悉的地点，仅仅是提起它们的名字就足以令人激动不已：长山国家烈士陵园和广治古城。尤其是广治古城，这次重访更显意义非凡：今年正值全国隆重纪念广治省解放四十周年；四十年前，这里经历了越南战争史上最惨烈的八十昼夜：面积仅十余公顷的广治古城，在八十昼夜中遭受了敌军高达三十二万五千吨的炮火轰炸；八十昼夜，成千上万的祖国儿女永远长眠于这片神圣的土地之下。有些牺牲事迹已成为传奇。例如，越南斯大林格勒战役，持续了81个昼夜……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我两次重返这片曾经充满传奇的土地。此次行程由两位成员精心策划，他们分别是现任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退伍军人协会主席阮志华先生和副主席范廷兰先生。他们选择的路线也十分合理：起点是升龙大道，这条大道连接着历史悠久的胡志明小道，穿过1号公路，途经伟大的民族诗人阮攸的故乡宜春圣地；经过巴玄清官的“暮影”——东海市，这座城市在抗美战争中曾被视为避难所。旅途虽然疲惫，但也令人兴奋……
第十二……如果没有花一整天时间游览天阳洞，返回皇城的旅程将会黯然失色。天阳洞是位于饱受战火蹂躏的广平省峰牙己榜洞穴群中的一处自然奇观，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美妙的景象了。陆地上的下龙湾？或许比下龙湾还要美，因为在这31公里长的洞穴里，每一寸空间都在大自然的巧手下变成了“小天堂”。站在这令人惊叹的美景面前，我们所有的想象力都黯然失色……沿着长山森林（现为胡志明小道）一路前行，看着无垠的绿色森林，无边无际的纯净绿意，我们重新燃起了对祖国的热爱。只有当我们来到这里，生活在广袤的自然、山脉和森林之中，我们才会意识到，和平幸福生活的梦想其实很简单：我们不需要摩天大楼、灰色的水泥建筑、喧嚣的街道和拥挤的交通才能获得幸福。证据就是，即便我们当时正顶着高达38摄氏度的夏日酷暑行走，但当我们踏入天阳洞口，目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时，气温却“突然”降至20摄氏度，仿佛置身于沙巴或大叻的酷暑之中。那一刻，我对那位发现了这片奇妙洞穴群的英国探险家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第13...13日，我们终于抵达目的地。司机似乎对这类行程非常熟悉，推荐的路线也十分合理。清晨，我们早早出发。第一站是贤良桥，位于滨海河畔，也就是曾经著名的北纬17度线。我们停下来拍了一些纪念照。多么令人心生眷恋的故乡啊！原来，这里正是当年古城老兵黎巴阳写下那句“魔笔”的地方。黎巴阳曾为石汉河写过许多感人至深的诗句，其中一句便是：“一枪托住南北两片天空/一脚印印两地的土地”。来之前，我听过很多关于广治省的传闻：这里贫瘠，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弹痕、炸弹和贫困的印记。如今，一个真实的广治省就在我们眼前。解放近40年后，这片土地依然留有贫困的痕迹。长山森林无尽的绿色已不复存在，田野贫瘠，稻苗稀疏矮小，如同杂草。直到现在，我看着广治路两旁的稻田，仍然感到有些“尴尬”。我曾斩钉截铁地告诉老兵阮伯清，那些是草。老兵武清松肯定来过这片土地很多次，他知道我错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纠正我。然而，我的“无知”也透露出一点：我仍然对广治感到愧疚，我必须为广治做些什么……
这次皇城之行也让我有了很多“感悟”，让我对那些我每天朝夕相处却仍不甚了解的人们有了更深的认识。例如，如果不是这次旅行，我又怎会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兵裴维丹，我们老师裴维坦的儿子，曾是攻占智宝教堂的英勇战士，在这里浴血奋战？我也不知道老兵阮文通曾在广治前线作战。这次他和我们一起去的时候，特意带上了高清手持摄像机，他解释说这是为了记录影像，让他“老了”以后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枯燥。对于老兵范清雄来说，这次旅行意义更加重大。老兵服役期间曾在老挝南部九号公路战场浴血奋战。这位老兵身上至今仍留有许多伤痕。但对他而言，还有一道更沉重的“伤口”，那就是，他的许多战友永远长眠于此。一路上，他总能在车后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心中燃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抵达广治后，他要“甩掉”队伍，独自前往九号公路公墓，“为五六个战友点一炷香”，默默祈祷，希望祖国少些恶人，多些像你们这样的好人。老兵范廷兰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广治战场的战斗，但他曾从这里行军而过。导游在古迹脚下，当着大家的面朗诵他为祖国挚爱的儿女们所作的诗歌时，我们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轻手轻脚，轻声细语
让我的战友们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天空晴朗，微风习习。
即使很吵，也不要过度摇晃树木。
轻手轻脚，轻声细语
城堡非常宽敞，我的战友们都感到很拥挤。
每一寸土地都是真实的生活
今天我哽咽了。在汽车驶入广治古城之前，我们完成了一项意义非凡的任务。全团在永灵公墓稍作停留，为烈士陈日定和他的兄弟陈日征烧香祭拜。在公墓里，我们偶然遇到了一位女看守，并听到了她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可惜我当时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也没能亲耳听到她讲述的那个简短而动人的故事。不过，拍下这位女士灿烂笑容的老兵梁文克，亲耳听到了她讲述的动人故事，并坚持要我记录下这位可爱而沉默的看守人。我答应梁文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满足他的请求。现在，我不想让这篇篇幅堪比小说的故事打断我们小组的简短记录。我们小组里还有许多值得记录的故事。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听听老兵吴文欢的故事吧。虽然他已经退役一年了，但这次重返皇城之旅依然让他像往常一样“激动不已”。吴文欢透露，他的家人刚刚找到了他挚爱的弟弟的遗骸，他的弟弟曾在广治战场上浴血奋战。这一次，他和他的伴侣——也是一位退伍老兵——将前往弟弟长眠之地，点燃一炷香，祈祷这片土地获得永恒的和平。只有当我真正站在皇城的土地上，亲眼目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根草叶，回想起军事摄影师段功廷拍摄的照片，阅读烈士黎文黄在牺牲前写给亲人的信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为了今天的国家和平，我们这一代的年轻士兵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仔细观察古城中每一丛在炎炎夏日下生长的青草，我似乎更能理解诗人清草在其史诗《出海者》中所写的内容：
十八岁和二十岁，像草一样锋利/像草一样粗壮/像草一样虚弱又强壮/我们无怨无悔地走完人生/（但我们怎能不后悔二十岁呢？）/但如果每个人都后悔二十岁，那么祖国还剩下什么呢？/亲爱的，草又锋利又温暖，不是吗？在皇城内柔软的草地下，就在清澈的石汉江水中，成千上万年轻士兵的遗骸交错堆积于此。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几十年过去，皇城的苦难依然会传颂。我们后来有机会参观的博德学校斑驳的残垣断壁，诉说着许多往事……
第14……14日清晨，我们离开广治，再次穿越胡志明小道，前往长山国家烈士陵园。我仍然觉得，在我们63个省市中，没有哪个地方像广治那样拥有如此多的烈士陵园。战争中最深重的痛苦和损失似乎都汇聚于此。广治几乎每个乡、县、每块土地都承载着国家挚爱儿女的遗骸。当我们抵达长山陵园时，这种感受更加强烈。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如今的人们为逝者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如今的长山陵园丝毫不逊色于我曾有幸参观过的巴黎拉谢斯公墓。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士兵在上次战争中阵亡。但如今来到长山公墓，每一寸土地都弥漫着痛苦和悲伤。
我的战友们都留在了整个团里/队伍整齐有序。“，”士兵兼诗人段忠会抵达长山烈士陵园时写道。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分工合作，各自前往本省的烈士陵园烧香。老兵阮伯清的故事令人动容，我忍不住要讲讲。他找到河静省的烈士陵园后，发现那里安葬着他所在乡镇的一位士兵的名字。他满怀感激地立即打电话给乡镇的亲属告知此事，却得知这位士兵已无亲人。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在长山烈士陵园，以及南方许多其他的陵园里，仍然有许多士兵的遗骸没有名字，也没有地址。武清松和范清雄去了宁平烈士陵园为他们的亲人烧香。我和黎文生去了清化烈士陵园。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寻找一个熟悉的名字。最后，我们意识到，这一切都不再必要了，因为这里所有的士兵，无论远近，无论名不见经传，难道不都是我们的亲人吗？他们浴血奋战，长眠于此，只为让我们拥有真正和平的日子……
第15届……告别广治城、长山烈士陵园，沿着胡志明小道，我们返回了河内。回首这段旅程，虽然只有短短五天，却留下了许多意义非凡的瞬间。五天里，我们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共食一碗，共用一双筷子，就是家人。” 前长山烈士士兵范进燮曾这样写道。女队员唐玄莺虽然年纪尚轻，却像家人一样照顾着我们的每一餐。代表团团长阮志花和副团长范廷兰时刻提醒大家注意安全，避免发生任何意外。老兵阮龙就像一位真正的战地记者，时刻记录着我们团队的精彩瞬间。阮文通则用他的高清摄像机，默默地记录着每一个画面。退伍老兵武光贤、阮友秋、郑德贤、陈日征、阮文茂、陈文如、陈友黄、陈叔越、王卡勇……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战争记忆。回到皇城之后，他们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途经炉窟，在碧海中感受一丝清凉；在清化玉乐的一家餐馆里，意外地遇到了来自和平省金博镇的一大家子，既陌生又熟悉；回望无垠的长山森林，我们真正体会到了“离开城市”的珍贵。感谢人文社会科学大学的退伍老兵们精心组织了这次意义非凡的旅行。仅仅不到全国五分之一的路程，我们就看到了祖国的美丽；也让日常生活中的琐碎烦恼变得少了些；我感到惋惜，因为我们的国家本应“更大、更美丽、更体面”；我认为，今天活着的每个人都应该对逝者负责……周一早上，我回到工作岗位，收到了老兵范清雄（他和家人一起去了新加坡）发来的信息：“昨天我站在新加坡的‘飞船’旁，还在想着广治古城，先生。”我向团长阮志华确认，来自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的老兵们的古城之旅确实非常成功。他也为此做出了贡献……
广治河内，2012年7月11日至1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