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事局— 鉴于亚欧会议缺乏明确的新成员地理标准，本文作者对亚欧会议的发展趋势提出质疑，并通过分析该组织扩张所面临的挑战来寻求答案。
1. 问题陈述
2010年10月4日至5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举行的第八届亚欧论坛（亚欧会议）峰会上，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将正式加入亚欧会议，使亚欧会议成员总数达到48个。问题在于，这三个国家均以亚洲成员身份申请加入亚欧会议。三个非亚洲国家以亚洲国家身份申请加入亚欧会议，引发了关于亚欧会议成员资格、性质和未来的热烈讨论。亚欧会议于2004年在河内举行的第五届亚欧会议峰会上首次扩大了其成员范围。当时，三个新的东盟成员国——柬埔寨、老挝和缅甸——从亚洲加入亚欧会议，作为交换，10个新的欧盟成员国加入了亚欧会议。亚欧会议的第二次扩大发生在2008年在北京举行的第七届亚欧会议峰会上，三个亚洲国家——印度、巴基斯坦和蒙古——以及两个新的欧盟成员国——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加入亚欧会议。在某种程度上，亚欧会议的扩张反映了该论坛在选择新成员时缺乏明确的地域标准这一现实。虽然参与亚欧会议的欧洲国家均为欧盟成员国，但亚洲国家并非全部都是东盟成员国。因此，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的加入引发了人们对亚欧会议是否会从单一实体演变为其他实体的疑问。
区域对话（区域间对话）与基于区域标准的协调机制相结合，形成一个过程
全国对话亚欧会议（ASEM）成员国构成多元，且缺乏东盟和欧盟两大区域组织的协调，其能否有效开展（国家间对话）？本文将通过分析亚欧会议扩容进程面临的挑战来尝试解答这一问题。文章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概述亚欧会议的扩容进程；第二部分分析接纳三个新成员所面临的挑战；第三部分展望亚欧会议的未来发展前景。
2. ASEM 膨胀过程概述
1996年3月1日，25位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以及欧盟委员会主席在曼谷会晤，正式宣布成立亚欧对话论坛（亚欧会议）。当时，亚洲方面仅有东盟七个成员国和三个东盟伙伴国——中国、日本和韩国——参加。欧洲方面则包括欧盟成员国和欧盟委员会主席。首次峰会被认为是亚欧关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虽然首次亚欧会议是亚欧对话论坛的创始会议，但1998年在英国举行的第二次亚欧会议却不得不应对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直到2000年在韩国举行的第三次亚欧会议，亚欧两大洲的领导人才正式通过了《亚欧合作框架》，确立了亚欧合作的原则和方向。然而，2002年在丹麦哥本哈根举行的第四次东盟峰会立即面临国际恐怖主义问题。2004年在河内举行的第五次东盟峰会上，成员国扩容成为最具争议的议题。当时，为了换取柬埔寨、老挝和缅甸三个东盟成员国的加入，十个新的欧盟国家“自动”加入欧盟，其中缅甸的加入遭到了最大的反对。2006年在芬兰赫尔辛基举行的第六次东盟峰会，正值亚欧会议成立十周年，主要讨论了安全威胁并支持多边国际体系。2008年在北京举行的第七次东盟峰会标志着亚欧会议的第二次扩容。欧盟方面，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这两个新成员自动成为亚欧会议成员，使欧洲成员总数达到28个。亚洲方面，印度、蒙古和巴基斯坦加入，其中印度同时成为东亚峰会（EAS）和东盟地区论坛（ARF）的成员，蒙古和巴基斯坦的情况类似。东盟秘书处也被接纳为成员，使亚洲成员数量达到17个。在比利时布鲁塞尔举行的第八届东盟峰会之前，亚欧会议成员总数为45个，其中28个来自欧洲，17个来自亚洲。两大洲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在欧洲，亚欧会议成员必须是欧盟成员国，而在亚洲，成员资格并非强制性的，而且不能仅限于东盟成员国。亚欧论坛这种制度性但较为松散的关系，反映了全球构建新世界秩序进程的现实，各种不同的安排正在形成新的全球治理体系。该体系内有五个不同层级的政策制定：全球、区域间、区域、次区域和双边，其中亚欧会议被认为属于区域间层级。
(1)
表1：全球治理体系
| TT |
等级 |
组织名称 |
| 1 |
全球多边 |
联合国、世界贸易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八国集团…… |
| 2 |
跨区域 |
欧盟-东盟、欧盟-南方共同市场、东盟-南方共同市场、亚太经合组织、亚欧会议…… |
| 3 |
区域 |
欧盟、东盟、南方共同市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
| 4 |
次区域 |
欧洲区域（Euroregions）、湄公河次区域 |
| 5 |
两国间的双边关系 |
|
亚欧会议被视为一个非正式的区域间对话论坛，探讨与亚洲和欧洲相关的经济、政治和文化问题。当一种关系具备以下特征时，它就被视为区域间关系：1）它是两个区域组织之间的关系；2）它是区域组织与一组区域国家之间的关系；3）它是两组区域国家之间的关系。
(2)从这个角度来看，亚欧会议显然属于第二类，因为在欧洲方面，欧盟或欧盟委员会以及轮值主席国充当成员国利益的协调者，而在亚洲方面，区域机构并不明确履行这一职能。亚洲方面是一个相对松散的国家集团，在亚欧会议召开前会指定一个协调国来提出共同议题。
3. 亚欧会议面临的挑战日益扩大
然而，随着2010年亚欧会议的扩容，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的加入，使得亚欧论坛的跨区域性质日益凸显，成员资格标准也变得愈发复杂。由于成员的多样性，亚洲国家已超越了传统的地域界限和现有区域架构的局限。如今，随着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的加入，亚欧会议已演变为一个对话平台，其成员不一定隶属于任何区域组织，并且可以涵盖来自两个以上区域的国家。关于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成员资格的正式决定将在2010年10月4日至5日在布鲁塞尔举行的第八届亚欧会议首脑会议上做出。为筹备此次扩容，2009年5月25日至26日在河内举行的第九届亚欧外长会议发布了以下关于接纳新成员的指导意见：“外长们欢迎澳大利亚和俄罗斯申请加入亚欧会议，并授权高级官员准备两国在2010年布鲁塞尔峰会上正式加入亚欧会议的程序。鉴于其他国家对加入亚欧会议的需求日益增长，外长们还责成高级官员根据2000年《亚欧合作框架》讨论并提出与亚欧会议未来扩容相关的标准、原则和程序。”
(3)
表2：ASEM膨胀工艺比较
|
1996 |
扩展 1 (2004) |
扩展 2 (2006) |
第三次扩充（2010） |
| 亚洲方面 |
7个东盟国家和3个国家：中国、日本和韩国 |
柬埔寨、老挝、缅甸 |
印度、蒙古、巴基斯坦和东盟秘书处 |
澳大利亚、新西兰、俄罗斯 |
| 驱动因素 |
但 |
不断扩张的东盟 |
不同国家的人们 |
不同国家的人们 |
| 数量 |
10 |
13 |
17 |
20 |
| 欧洲方面 |
欧盟15国和欧盟委员会 |
10个新的欧盟成员国(4) |
两个新成员国是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 |
但 |
| 驱动因素 |
但 |
扩大欧盟 |
扩大欧盟 |
|
| 数量 |
16 |
26 |
28 |
28 |
回顾亚欧会议的扩张历史，我们发现，迄今为止，关于该论坛的成员资格原则仍未达成统一。虽然欧盟新成员国“自动”成为亚欧会议成员，但东盟成员国缅甸的加入却遭到欧盟的强烈反对，欧盟国家甚至威胁要抵制2004年在河内举行的第五届亚欧会议。
(5)第三次扩容再次凸显了欧洲和亚洲之间，甚至每个集团内部的观点差异。经过多次讨论和交流，最终推出了“临时第三类安排”，以接纳所有三个新成员。
(6)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表达了希望以亚洲成员国身份加入东盟的意愿。很难想象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会以亚洲国家的身份加入。从制度角度来看，如果说这两个国家与亚洲有什么联系，那可能仅仅是因为它们自2005年以来都是东亚峰会（EAS）的成员。俄罗斯以亚洲国家身份参加亚欧会议（ASEM）则更难以解释。在2004年11月29日签署《友好合作条约》（TAC）承认东盟基本原则后，俄罗斯联邦也希望以亚洲成员国的身份加入亚欧会议。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参加亚欧会议的原因可以从欧盟的角度来解释。欧盟在成员国资格问题上的“强硬”立场很可能“迫使”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以亚洲国家的身份加入亚欧会议。事实上，欧盟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欢迎这三个新成员的加入。欧盟的立场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解释。
第一个欧盟希望将所有主要参与者纳入该论坛，以增强亚欧会议在国际舞台上的集体影响力，无论他们身处亚洲还是欧洲。
周一欧盟通过其在亚欧会议扩大问题上的统一立场，也希望表明它正在朝着制定共同外交政策的方向迈进。
周二成员向亚洲扩张也缩小了双方在数量上的差距。即使将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计入亚洲，目前的“比例”仍然以28比20的显著差距领先于欧洲。从亚洲的角度来看，一些国家认为这三个新成员本质上是欧洲国家，其亚洲特征非常薄弱。这三个国家的加入表明，在亚欧会议进程中，亚洲国家比欧洲国家更加灵活。亚洲最具活力的区域安全架构，例如东盟地区论坛（ARF）、东盟与中日韩（10+3）和东亚峰会（EAS），正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并被视为东盟区域主义的延伸。
4. 亚欧会议的前景
亚欧会议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欧盟与亚洲之间的相互理解与合作。由于欧盟只允许其成员国参加亚欧会议，非欧盟国家未来很可能以亚洲国家或第三方国家的身份加入。然而，这也会带来一些障碍。首先，“新亚洲”成员有可能与“老亚洲”成员达成一致。在这种情况下，亚洲方面将比欧盟国家强大得多。两组国家之间的对话将继续进行，并可能出现诸如“中亚”或“南亚”等新的区域集团。另一种可能性是，“新亚洲”成员与“老亚洲”国家无法达成一致。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亚欧两大区域对话基础的亚欧对话将受到威胁，国家间的直接外交将取代两组国家之间的对话。如果亚欧会议继续沿目前的发展方向，以亚洲为主导，那么欧盟作为区域组织与以东盟为核心、可能来自多个地区的国家集团之间的对话机制仍将有效。无论如何，亚欧会议仍保持足够的灵活性，以满足欧洲和亚洲领导人的基本需求：增进欧盟与非欧盟国家之间的了解和对话。事实上，扩大亚欧会议成员规模成本不高，也不会影响这一根本目标。
笔记
(1)Juergen Rueland，《亚欧会议进程的未来》，载于：Wim Stokhof 和 Van der Velde（编），《亚欧会议——机遇之窗》，伦敦，1999 年。
(2)Heiner Haenggi，《区域间主义作为一种多面现象》，载于：Heiner Haenggi、Ralf Roloff 和 Juergen Rueland（编），《区域间主义与国际关系》，伦敦和纽约：Routledge 出版社，2006 年，第 31-62 页。
(3)亚欧会议第九届外长会议，河内，5月25-26日（www.aseminfoboard.org/content/documents/FMM9Chairs-Statement.pdf）
(4)2004 年加入欧盟的十个新成员国是：塞浦路斯、捷克共和国、爱沙尼亚、匈牙利、拉脱维亚、立陶宛、马耳他、波兰、斯洛伐克共和国和斯洛文尼亚。
(5)Pham Quang Minh，《亚欧会议5——亚欧关系的挑战》，东南亚研究杂志，亚欧会议特刊，第5期（68）-2004，第28-34页。
(6)《雅加达邮报》，2009年6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