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阮禄

阮禄先生教授的课程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越南文学大约60节课。我们学习的时候，这套课程还在教授编写中。1973-1974年，我在他的指导下完成了我的论文（大三第二学期）和毕业论文（当时称为论文，后来改名为毕业论文）。他有时会邀请我去社会科学信息研究所（李常杰街26号），给我反馈并修改我当时还很稚嫩的写作。我看到他认真地整理旧文件、书籍和报纸，包括当时图书馆里还保存着的韩喃文书籍（我也经常在这个地址看到丁家庆教授在读书）。19世纪后半叶的越南文学阮禄的作品出版较早，于1974年出版，而该系列的第一卷……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越南文学本书第一卷于1976年出版，第二卷于1978年由大学及职业高中出版社出版，由梁文当先生编辑。该卷收录了他和系里其他老师精心撰写的数千页内容，是1975年以前十多年来对古典文学研究的典范之作。

副教授、杰出教师阮禄

必须指出的是，撰写一部关于越南文学直至20世纪70年代的历史并非完全是一项全新的尝试。这些书籍……大纲好的草这些书籍由早期研究者自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编纂。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尤其是20世纪60年代中世纪诗歌和文学的翻译尚处于起步阶段，上述书籍所收录的文学资料较为有限。此外，文学史的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也并不完善。可以说，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河内大学文学院在翻译和注释中世纪诗歌和文学，以及国外文学理论和研究方法方面的著作方面，采取了非常稳健的投入策略。例如……小说的起源（科伊诺夫）中国简史（鲁迅）中国文学批评史（郭少宇）文心雕龙（刘勰）诗歌艺术（亚里士多德）古典俄罗斯文学诗学（利哈乔夫）等人为教师们的科研和教学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支持。洛克教授和古典-现代-民间文学系的教师们（以及其他院系的教师们）利用中越文学翻译的成果，吸收了世界各地文学史的理论成果和研究方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凭借勤奋努力和卓越才能，完成了一部至今仍具有学术价值和国际地位的越南文学史教科书。

从阮禄教授的已发表作品数量来看，不难发现他发表的文章或期刊论文并不多，尽管早在1957年和1958年，他就曾撰写过一些文章……杂志 文学、历史、地理他之前发表过几篇文章。那时他二十多岁，还没上大学，在中共中央对外联络委员会做中文翻译。九年后，他又开始写作。关于角色语言 基乌的故事多于文学杂志。将近 20 年后，这位老师才发表了另一篇文章。文学杂志我们讨论了文学史的分期问题。我记得自从我被留任和他同系任教后，我偶然得知他很少在这份专业期刊上发表文章，是因为与该期刊一位高级官员的私人恩怨。

但凡事皆有两面性。如今，我们这一代年轻研究人员将全年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各种会议和研讨会中，因此很少有人能像阮禄教授那一代人那样，产出规模和范围都如此宏大的学术著作。正因为阮禄教授较少受琐事干扰，专注于科研，他才留下了数千页的宝贵文献。在阮禄教授出版的数十部著作中，有五部极具学术价值的代表作值得一提：19世纪后半叶的越南文学（大学及职业高中出版社，1971年，1976年重印）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越南文学（2卷，大学和职业高中出版社，1976年、1978年）泰山文学（义平省文化和信息厅，1986 年，社会科学出版社重印）（越南文学选集，第 9A 卷和第 9B 卷，1993 年）；越南传统戏曲艺术（文化与信息出版社，1994年）越南传统歌剧词典（编辑，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对他而言，撰写关于西山文学和越南传统戏曲（Tuong Hat Boi）的文章，不仅是一件学术性的事情，更是一位生活在北方的越南中部之子表达的神圣感恩之举。

通读阮禄的作品，人们很容易发现一点：判断 文学批评非常精辟且富有洞察力。 理论与方法 新的、现代的研究任何在其研究范围内的作者或作品，都会因他深刻的见解而熠熠生辉。阮禄教授摒弃了当代一些学者所陷入的简单化、肤浅化甚至略显庸俗的社会学写作风格。他曾向我透露，他的写作原则是探寻并凸显作者或作品的精髓，将评论家的洞察力与研究者概括概括的能力相结合。这种写作风格乍看之下似乎简单，实则难以模仿。阮禄教授经常用筛米的比喻来阐释他的研究工作。筛米者双手捧着装满米糠的筛子，略微向一侧倾斜（惯用手比另一只手抬得更高），旋转数次，将米糠、一些未脱壳的谷粒和杂质收集到筛子中间，然后舀走，只留下米粒。然后，将米在研钵中捣至发白，最后，将混有米糠的米倒入筛子中，像筛子一样筛分，让米糠落入簸箕，从而得到干净的米。研究人员也必须筛除混在米中的米糠和杂质，以提取最纯净的米粒。从大量的研究成果中区分哪些是次要的（米糠和杂质），哪些是精华和核心，是评价研究人员才能的标准之一。洛克教授经常跟我讲一个毛线球的例子：一个熟练的织工可以用500克的毛线球织出一件漂亮的毛衣，而一个笨拙的织工即使毛线球仍然重500克，也会把它缠成一团，毫无形状可言。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第一个通过与以往文学时期进行比较，总结出18世纪至19世纪上半叶越南文学基本特征的人，他提出的总结简洁、有力、自信且易于记忆：10至15世纪文学的基本特征是巩固民族认同；16世纪至18世纪上半叶文学的基本特征是：肯定封建国家；18世纪后半叶和19世纪上半叶文学的基本特征是：发现人性，肯定人类的真正价值。阮禄教授的论证通常清晰、简洁、有力，体现出他对所论述主题精髓的深刻理解和自信。谈到何春香，他认为她是一位女性诗人、一位讽刺诗人、一位热爱生活的抒情诗人；谈到曹伯桔，他则概括为一位性格坚强、充满同情和爱心的诗人。他对阮攸的论述，源于对这位伟大诗人作品的深入研读。他对阮攸的古典中国历史题材诗歌提出了精辟而简洁的见解，并将其与儒家学者枯燥乏味的历史叙述区分开来……总而言之，阮禄是少数能够将理论思考与精湛的文本批评完美结合的研究者之一。多年来，我一直在大学课堂上默默地效仿他的写作和教学风格，尽管遗憾的是，要完全复制他的成就并非易事。

教授们的作品在很多方面无疑都优于许多当代博士论文。然而，由于上世纪80年代一项较为僵化的政策，教授们必须通过论文答辩才能获得博士学位。尽管文学研究所和两所大学（综合大学和师范大学）的大多数研究人员和教授都接受了这一要求，但我所在系的几位教授，如陈廷友教授、阮禄教授、朱春典教授和裴维坦教授，却坚决拒绝接受这种形式主义（黄如梅教授、阮禄教授和陈友达教授甚至邀请陈鸿泉部长到胡志明市文学研究与教学协会总部质询这种不科学的做法，但遗憾的是，情况并未改变）。没有博士学位，就无法获得教授头衔。因此，这些拥有众多科研和教学成就的老教授们，最终只能晋升为副教授。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改变了之前对待这些教授的那种非常正式且僵化的政策。但归根结底，这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重视的是实质而非表面。我了解到，几年前，胡志明市社会科学与人文大学曾提议让禄教授申请“人民教师”称号，但他没有。朱春典教授似乎也做了同样的选择。我们这些在河内大学文学院古代-现代-民俗研究系工作的年轻同事，比如陈玉旺、阮雄伟和我，很幸运能与丁嘉庆教授、陈廷友教授、裴维坦教授、阮禄教授和朱春典教授——这些严谨自尊的学者——一起工作和学习。

顺便提一下，我们过去也应该提到版税。简而言之……一位来自河内的人阮凯（贤女士的丈夫）撰写教科书，出版于1946年至1954年间。他用卖书的收入在河内买了两个房子。洛克先生曾向我透露，这些书的版税……19世纪后半叶的越南文学他卖掉一辆自行车和一台收音机，用所得的钱在阮公竹住宅区D1栋一楼买了一套两室公寓（此前，他家住在学校位于禄德——现锦会巷——的宿舍楼里）。他回忆说，搬到胡志明市时，他把那套公寓卖了，换来了五六根金条（一笔不小的数目）。如今，他的书印量只有五百到一千册，版税最多也就两三根金条。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洛克先生的书一直在不断再版。这一次，他把两套书合订成一本厚厚的合集，并起了个新标题。越南文学，从18世纪后半叶到19世纪末。此后每一版都印制了多达3000册（截至2012年6月，已重印9次）。人们或许会认为这是对教授辛勤工作的些许补偿，但这仍然算不上完全应得，尤其与如今动辄数十亿美元的科研项目相比。

自从阮禄教授调任胡志明市大学文学院后，我与他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我只知道他开始积极参与社会活动。除了担任文学院院长，他还与黄如梅教授及其他教授共同创立了胡志明市文学研究与教学协会。他也是第一所私立社会科学大学——万贤大学的主要创始成员之一。然而，他秉持着科学家的正直坦率，在这些社会活动中也难免遭遇一些“意外”。这究竟是“美德被视为理所当然”，还是真正的科研人员难以完全理解生活的残酷现实？有一次我去拜访他时，我对他说：“你只能在干净的环境下工作。” 我常常感到惋惜：如果他能继续从事研究和写作，我们肯定能够看到更多高水平的学术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