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家“单枪匹马”，却并不孤独

陈智道教授于1977年毕业于河内国家大学语言学系，并于1978年起在该系任教。毕业论文完成后，他在阮泰进教授的指导下开始研究越南语历史，特别是越南语历史语音学。当时，越南语言学家对这一研究方向并不感兴趣。阮泰进教授的一句话——“如今历史语音学仍然是一个值得研究的方向，我认为你很适合，你应该尝试一下”——便让陈智道教授与历史语音学结缘，并最终走上了学术研究之路。直到1979年，他参加了河内国家大学首届副教授（现为博士）培训班，并继续在该领域深耕。回首往事，他始终铭记并感激那些启发他学习越南语历史语音学知识和热情的老师、前辈以及学院的老师和前辈们。他们是阮泰干教授（他的博士论文的主要导师）、黄仲菲教授、阮文图教授（论文导师组成员），以及潘玉教授、范德阳教授、王禄教授、龚克禄博士……在故事中，他总是提到他的法国朋友，费吕斯教授——以前研究主任在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 (CNRS) 下属的 CLAO 研究所，师从阮富峰教授。由于国内相关文献和专家匮乏，他勤奋求知、孜孜不倦地学习，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在阮泰干教授的建议下，Doi 先生多次拜访潘玉教授的住所，请教他关于 H. Maspero 著作中越南语音史的知识，该著作由潘玉教授从法语翻译而来。正因如此，Doi 先生才能顺利完成博士论文。陈智多伊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包括：实用越南语、语音学和历史语音学、越南语史、比较研究——民族语言群体史；，越南少数民族的语言和文化； 越南少数民族地区的语言和文化政策及语言教育问题和文化语言和地名学在越南。

陈智多伊教授/摄影：Thanh Long

求知欲旺盛，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历史语音研究者的职责在于探寻民族语言生命的源头，因此很快便形成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将理论研究与田野调查相结合。要研究越南历史，就必须了解这个民族。在对民族进行研究之后，他意识到民族研究领域仍然薄弱，存在诸多空白，而且缺乏足够的人力资源进行深入研究。于是，他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语言学的目标是文化”(*)陈智多教授意识到越南语言史的研究领域是无限的。1981年，他仅凭一辆统一牌自行车，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走遍了广平、河静和义安三省的西部地区，亲身探访、亲耳聆听越南-芒语族的方言。在那次“赤手空拳”的旅程中，由于主要依靠步行和自行车出行，他对越南-芒语族的语言了如指掌。此后，他便开始了持续的实地考察，勤勉认真地记录笔记和实地资料，以丰富自己的理论知识，解读历史语音问题，并为少数民族的文化和社会发展政策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

陈智多教授认为田野调查是研究越南语音史的重要科学方法。他的田野调查之旅的故事或许永无止境。由于他致力于发现和恢复莱宝文字，使其成为当地泰族人的书写方式，因此被义安省祥阳县的人们尊称为“莱宝之王”。莱宝文字在19世纪末期发展得非常成熟，但到了20世纪初，由于社会动荡而消失。从1991年到1994年，陈智多教授与法国国家语言学中心东亚语言研究员米歇尔·费吕斯教授每年都前往义安省，跋山涉水，探访南宝河上游的村落。他们仔细翻阅着各民族家庭珍藏的珍贵古籍，逐字逐句地研读、比较和甄选。 2007年，教授们宣布恢复莱宝文。目前，义安省昆强县和祥阳县有超过20万人将莱宝文视为泰文，并组织文盲复习活动。不仅如此，陈智多教授还被誉为“阿伦王”、“律王”。他于1980年至1994年间开展的田野调查，真实地再现了广平省阿伦族、律族和马连族三个民族的经济文化状况，为濒危民族的保护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阅读他的著作……三个面临消失风险的民族群体的经济和文化地位（国家文化出版社，1995年）读到这本书，我感受到三点：第一，这些笔记细致入微，真实可靠，虽然表述简洁明了，却极具价值；第二，作者能够将语言史、民族学和文化等领域进行逻辑严密、灵活自如的概括和联系；第三，作者对研究工作兢兢业业，不畏艰辛，甚至在“神圣的森林和有毒的水域”中跋涉，只为寻找最真实的资料。这位老师的野外考察也充满了艰辛。1983年，他前往查洛山口，之后在博泽县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因为医生需要监测他的脑部问题。又比如1984年，他一度身无分文，空手而归，回到了东乐车站（位于广平省宣和市）。他主要依靠步行、破旧的自行车或像U-oát、Gat66这样的专用车辆在林间小路上穿行。旱季时，烈日当空，酷热难耐。天气酷热，雨季道路泥泞湿滑。将棉花放入瓶中，倒入油，让棉花吸收油分，这样行走时油就不会洒出来。使用时，挤出棉花中的油，或者放入灯芯……就这样，背起行囊出发，有些旅程长达数月。但你必须亲自前往！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看到并向当地管理者提出建议，例如保护江上游的森林；在1995年、1996年，针对如何保护亚冷族的问题，提出近亲结婚的问题；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偏远山区人民的艰辛和匮乏，以及教师们的牺牲，以及他们与饥饿和无知作斗争的挑战……正因如此，有时真的非常疲惫，但这位六十多岁的教授，一旦触及到他“敏感的痛点”，就渴望出发。就像在…… 2012年，为了研究奠边府的文盲问题，他远赴芒涅，前往一个只有56位居民的苗族村庄进行调查。即便如此，他每年仍需进行3-4次实地考察。

照片：成龙

在理论方面，陈智多教授做出了许多杰出贡献。在越南语史这一研究方向——该方向的研究者寥寥无几——陈智多教授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越南历史教科书（草稿）2005年。这是第一部系统地阐述越南语起源及其与同语系语言和区域语言关系，并以大学教材形式概述和简要考察越南语发展历程的著作。他在著作中发表了关于越南语音和越南-芒语系语言历史的研究成果，重点关注声调系统的形成过程以及清音和鼻音化的规则。关于越芒语族比较和历史研究的一些问题 (2011)，为越南语及同族语言的起源和语音历史研究树立了新的里程碑。在越南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的总体理论体系中，可以说陈智多教授是一位勤奋努力、成就卓著的学者。越南少数民族语言研究（1999）年出版的著作是越南唯一一部全面研究少数民族语言的著作，涵盖了从语言现状到起源关系、当前使用情况、保护和发展政策等各个方面。此外，陈智多教授主要关注少数民族语言之间的起源关系或接触关系，以及少数民族语言与越南语和该地区其他语言之间的联系。她还通过关于古代泰文的文章，展现了其在少数民族文化和文字保护方面的研究。她关于少数民族语言、文化和教育政策的研究成果已发表在三本书中。越南国家文化语言政策（2003年）越南北部三个省份少数民族山区语言教育现状 (2004)， 越北省部分少数民族语言使用现状及学校语言教育问题（2006 年，与 Nguyen Van Loc 合着）...

历史语音学研究的一个特殊之处在于，需要将数据和研究成果广泛发表于国际专业领域，以此为基础解读世界各地的语言现象。陈智多教授自历史语音学研究伊始便积极参与国际学术界的专业交流活动。自1986年起，他多次应邀前往法国探讨研究议题。他自称法语水平“一般”，也得益于与法国专家的合作。他的音频档案正在进行数字化处理，旨在成为全球共享的文献资源。他定期撰写论文并参加国际学术会议。2010年，他曾担任法国南锡大学博士论文评审委员会成员。 2012年，他在日本国立语言学院发表了一篇论文……陈智多教授教学和科研生涯中最令人自豪的是，许多法国、日本、加拿大、俄罗斯……的学生通过阅读他的著作声称自己是他的学生，用越南语称他为“老师”，尽管他从未教过他们。

我斗胆问您：您是否曾感到孤独，因为至今无人能效仿您的语言研究方法？您笑着说：“……的确，并非人人都会勇于踏入这片艰难的领域。但若非如此，便无法探寻问题的本质。幸运的是，您所取得的成果过去和现在都对科学发展、实际应用和社会进步做出了贡献。不仅在越南，在全世界，这种研究方向和方法都至关重要。”我至今仍对这位教师、一位专注、自信、坚定的科学家独自走在科研道路上的形象念念不忘。然而，同事和学生的尊重与钦佩，国际科研机构的宝贵认可与支持，尤其是您所到之处少数民族的深厚情谊，或许让您从未感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