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博士的老师

阮孟祥教授 (1909-1997)

我没有幸成为学生，也没有见过阮孟祥教授，但自从我正式成为外国文学系一员以来（记得大概是1976年9月左右，当时俄、中、西三个文学团体还在一个系里合作），他的名字和轶事对我来说一直是最吸引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之一。我对这位在外国文学教学和研究领域“后来者”的印象，首先或许在于他非凡的才华：阮孟祥23岁时就已获得两个法国博士学位（是国家博士学位——docteur d'État，而不是如今很多人都能获得的新型博士学位——docteur nouveau）；他的成就如此“辉煌”，甚至让当时的法国人也感到惊讶。当时著名的保守派和民族主义评论家克莱门特·沃泰尔 (Clement Vautel) 在一份法国报纸上对现象阮孟祥表示：“法国人要小心了：如果越南人都能这样学习，而且学得很好，他们回国后还能坐稳吗？？”。对很多人来说，阮孟祥先生的第二印象无疑是“傲慢”，但对我来说，是自信、勇气、自知之明，正如一位17世纪法国哲学家所言，“我思故我在”。文学大学校友陈青潭教授如此评价他的老师——阮孟祥教授：“当他在清化省绍化教我们时，他有时说：我真是一个怪胎。你认为它是怪物吗？学生很纳闷，老师说：谁像我，23岁却拿了两个博士学位。老师很自豪的这么说，但是学生们却说：老师是老实天真的傲慢。”的确如此，阮孟祥教授以及河内文学院其他许多著名教授的事迹，让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学子引以为豪，并引以为傲。即便科学发展如同“宇宙飞船”般飞速前进，我相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很难再找到像他这样才华横溢、令人敬佩的科学家团队。阮孟祥教授就是其中一位。

阮孟祥1909年9月16日出生于河内市杭道街的一个公务员家庭。其实，他的家乡在慈廉县古如村。简单来说，我们可以这样了解他的简短生平：童年时，他就读于保罗·贝尔学校，后继续就读于阿尔伯特·萨拉尔学校，26岁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哲学学士学位，因此获得奖学金去法国留学。 1927年至1933年，阮孟祥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才智，获得了奇迹般的晋升：先后考取了法学、文学学士学位，随后又分别考取了这两个领域的博士学位。当然，阮孟祥的“奇迹般进步”不仅得益于他天生的聪明才智，也得益于他的勤奋努力。他说：“从六年级到高中，我每周都有阅读2本西方小说的习惯[…]；尤其是因为努力：长达五年的时间，我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学习、写作直到八点才去上课，下午学习到深夜”。1932年5月，他回到越南，但随后又返回法国，游历并留学欧洲多个国家（西班牙、意大利、埃及、土耳其、希腊）。1936年，他正式回国并从事多项工作：文学大学成立后（1945年），他被指派教授西方文学；1946年，他被胡志明主席任命为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代表团成员，出席大叻筹备会议。同年，在海防参加审判时，全国抗战爆发，他立即加入抗战：前往越北抗区，进入第三、第四过渡区，被任命为军事法院、刑事法院的律师以及当时在清化和义安的预科大学董事会成员。然而，阮孟祥教授的不幸可能与国家抗战的形势有关。对于像他这样受过良好训练的知识分子来说，能做出贡献的困难和工作并不多。而且当时他在大学的任职时间很短，只有大约3年，从1954年到1957年担任法学院主任和教育学院副院长。 1957年10月左右，因一次职业“事故”，他永久地离开了大学讲台。直到1994年，经过长时间的“中断”，阮孟祥才有机会回到他熟悉的专业工作：参与编辑和出版了一批文学和教育领域的文献。三部作品16、17 和 18 世纪的欧洲教育理论，从埃拉斯谟到卢梭（教育出版社，1994）,埃斯库罗斯和古希腊悲剧（教育出版社，1994年）维吉尔与拉丁史诗（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可视为其代表作。更全面地讲，阮孟祥的职业生涯包括 18 本书，其中包括文学、法律和教育领域的越南语和法语翻译、研究和创作。即使在法国，法语书籍也大多已绝版。据我所知，在这些未印刷的书籍中，有一系列油印的讲座。西方文艺复兴文化与文学（现藏于文学系档案馆）。不幸的是，直到现在它只存在于内部流通。从这样一份有些“残缺”的生平和生涯，以及对他至今尚不完全一致的评价中，要重建一幅完整而准确的他的肖像，对于我这样的“后来者”来说，实在是困难重重。但我还是想大胆地勾勒出几幅如上所示的阮孟祥教授的未完成的肖像画。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肖像的缺失部分能够被完全填补。

阮孟祥教授年轻时。 23岁获得文学、法学两个博士学位。

如何客观公正地评价阮孟祥这位“双博士教授”的形象？首先我要声明，无论你对他有什么看法，人类，他完全真诚、诚实、热情。另一方面，作为一名公民，阮孟祥也是一位始终为民族和国家的发展进步而努力的人。法国历史学家乔治·布达雷尔（George Boudarel）在一篇关于他的文章中写道：“尽管他钦佩巴黎和法国（很难再多说了），但在关键时刻，阮孟祥的内心深处仍然是越南人。他似乎认为自己只忠于在巴黎铸就的理想：独立、自由、人权和公民权。1945年，他与全国所有精英一起追随胡志明政府。”

至于他的科学生涯，不幸的是，自从回国后，由于战争，他的职业生涯经常被中断，阮孟祥的大部分法语著作和作品都未能出版；我们当代越南人和后代越南人有机会接触到的，只有大约1994年至1996年在越南出版的4本越南语书籍，这不足以全面评价阮孟祥教授对国家科学事业的贡献。而且，这位双博士教授的“思想宝库”是“分散的”，扩展到太多领域：文学与法律、哲学与教育、研究与写作、编纂与翻译……，很难在任何一个领域做到深入和全面。我认为，从“超自然”和“全盘否定”两个角度来评价他，都难以令人信服。确实，在越南大学成就不多、经验不足的时代（20世纪40年代），像阮孟祥这样训练有素的人才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实在是太可惜了。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件“令人极为遗憾”的事情，有历史的错。但历史有时候还是有它的“道理”的。此时，我们不应该过多、太“深”地讨论“是非”。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普通文学大学建校70周年，拥有双博士学位的阮孟祥教授以及一代又一代为学校争光添彩的才华横溢的教授们，依然是包括我在内的一代又一代普通文学系师生的骄傲。